后来的事是陆弘谦转述的,据他说有很多记者想要从纪纫秋口中撬开“事实”,都被陆弘谦的属下打发了。张远澄已经被抓进大牢,择日将交给日本方面处理。期间还有一个插曲,张一挺本来想要张远清代替张远澄入狱,毕竟他俩长得几乎一样,而张远澄比张远清更有政治抱负和才能,但是这事被陆弘谦的探子一发现苗头就秘密告诉了张夫人,这才阻止了这一行为。

纪纫秋听完后震惊不已,希望张远清不知道这事,不然那该多么的伤心啊。既然大局已定,到时不管张远澄是坐牢还是处决,下场都不会太好,那么他们也可以准备转院的事情了。

在回到杭州后,纪纫秋天天都可以见到陆弘谦,这让她觉得以前的自己是真傻,那时候的陆弘谦明明已经表现出来了,她却还以为是自己会错意了。现在的陆弘谦却像害怕她不知道他的情意一样,天天的往医院跑,连纪夫人都发觉了,有一天趁只有她俩的时候问她,“阿秋,那个陆旅长是不是属意你啊?”

“娘,你怎么这么说?”纪纫秋不敢跟纪夫人撒谎,只好反问道。

纪大太太仔细看着她,露出和蔼的笑容,“当然是他天天往这儿跑啊,而且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我怎么没发现。”纪纫秋单单的说道。

“傻丫头,他看你的时候眼里只有你,这不是有情是什么。”纪大太太点了点纪纫秋的额头。

“反正我没发现。”纪纫秋难得嘴硬道。其实她心里已经可以确定陆弘谦对她是有情的,只是这个情意能维持多久,又能抵挡住多少压力、诱惑,她完全没有信心,而且自己现在还对裴景平抱有一点幻想,她不能害了陆弘谦。

纪大太太看着纪纫秋发呆的样子,猜测她还没有忘记裴景平。也对,和离才半年,哪有那么容易忘,不过,自己要让她让清事实。

“阿秋啊,娘和你说一件事,你不要太激动。就是、”纪大太太停顿了一会儿,见纪纫秋专注地盯着她,才继续说道,“你去武汉的那段时间,裴景平已经娶了玉珍为妻,因为医生说她肚子里是个男胎。娘一直没和你说也是怕你难过,你也想开”纪大太太禁了声,因为她感觉得到纪纫秋的悲伤正在一点点凝聚,她还是不要再出声的好。

陆弘谦今天来看纪纫秋,发现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

“怎么了?”陆弘谦问。

“你都没事干的吗,天天跑我这儿?”纪纫秋的语气不善。

“看你不是事吗?”陆弘谦完全不受影响,自顾自坐下,并递上一块西式蛋糕,那是自己刚刚顺手买的。

纪纫秋想,这个陆弘谦为什么就不能正常对话呢,每次都和自己想象的回答不一样。她只好直接说道,“你是不是对我有意?”

陆弘谦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在说不然我废这么大劲儿天天往这跑是干嘛。

纪纫秋气馁,叹口气继续说,“我们不合适。”

“哦?怎么不合适,说来听听。”陆弘谦换了一副很感兴趣的表情。

要不是场合不对,自己心里还因为纪夫人的那番话心情欠佳,纪纫秋真的很想把人请出去,眼不见为净。

“我对你无意,所以不合适。”这话说的就很直白了,要是换做别人,肯定就君子地不再打扰,但显然陆弘谦不是“别人”。因为陆弘谦听完后只是点点头,说,“哦,我知道了。快吃蛋糕吧。”

什么叫知道了?纪纫秋简直抓狂,她只好又问道,“那你的态度是什么?”

“既然你觉得我们不合适是因为你对我无意,那我觉得我们挺合适的,因为我对你有意。”陆弘谦拿出一个塑料小叉子,递给纪纫秋,随口回答道。

纪纫秋已经被陆弘谦打败,完全不想理他,蛋糕也不吃,就说自己累了,想要休息。陆弘谦就起身将蛋糕放在一边的小柜上,打了个招呼出去了,走时还细心地带上了门。

本来休息只是纪纫秋找的一个不和陆弘谦说话的借口,她本以为心情受到影响,自己肯定会睡不着,没想到陆弘谦一走,自己就慢慢睡着,一觉就睡到了夕阳都出现在了天空。

一醒来就想如厕,纪纫秋慢慢地起身,穿了拖鞋,就一步一步地往外走。结果一打开病房门,就看见陆弘谦坐在外面的长椅上,低垂着头,正用拇指和食指揉搓着眉间。听到动静后他抬头,“怎么?要如厕?”

纪纫秋本来还有些觉得对不住他的心思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觉得尴尬。陆弘谦看她的表情有些不对,便笑道,“张卯,去找个女护士来。”

纪纫秋第一反应是原来张副官叫张卯啊,随后才想起来他们应该是帮自己去叫的护士,连忙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怎么?你想我扶你去?”陆弘谦立马接话,换来纪纫秋一个白眼,他反倒很高兴,因为比起看到一个郁郁寡欢的她,他还是更喜欢现在这个鲜活的,比以前更坚韧的纪纫秋。

等纪纫秋出院的那天,事情终于有了结果,他们到底还是小瞧了张一挺,他在日本方面来抓张远澄的时候偷偷将人送出国了。虽然张一挺因此连降两级,但是到底保住了张远澄,只要他不回国,应该可以一直逍遥自在。纪纫秋很不满意这个结果,但想到柳春娇至此要和张远澄两地相隔,心里又舒服一些,也许这就是命吧。


状态提示:49.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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