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成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是莫伯母给我妈打电话,我妈让我来带你去我家的。”
陈雪万般焦急,真想立刻飞奔到爸妈面前,可是,她看着自己的腿,狠狠的捶了几下,真是不争气,她的眼泪也随之出了眼眶。
已经三天了,陈雪住在何成家已经整整三天了,可是,都没有半点莫氏夫妇的消息,到底伤得重不重?何成因为要上班,也离开了家,只有何成的妈妈何婶陪着她。
“何婶,我妈妈那天打电话回来,有没有说住在哪家医院?”
何婶摇摇头:“电话那头也不是很清楚,而且你妈也很着急,只是嘱托我照看你,其他什么也没说。”
陈雪心乱如麻,坐立不安,因为何婶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不能每时每刻看着她,她情急之下,只得扶着墙边,从轮椅上站了起来,透这篱笆的院子往大路上望去,期望看到妈妈的身影,可是,终是失望了,不过,几日下来,她竟然能独自扶着墙走上十多米远,而且还不觉得困难。但这些都没能让她焦急的心有所缓解,她所担心的,是爸爸的伤势。
刘秀娟在第三天的傍晚终于回来了,可是,经过何成家的院子,她竟然没看一眼站在院墙边的陈雪,而是径直往家里走去。
“妈妈!”陈雪叫出了声。
刘秀娟仍麻木的走着,一言不发,仿佛没有听到陈雪的呼唤。
陈雪扶着墙赶紧走了几步,终于追上刘秀娟,拉着她的衣角:“妈妈。爸爸怎么样了?”
刘秀娟回头看着她,那眼神,极陌生:“你好好在何成家呆着。”说着,径直回了自己的家。
妈妈怎么变得这么陌生?陈雪迫切想知道爸爸的伤势,所以追着她,连她自己也没发现,她的步伐,竟然自然了许多。
任凭陈雪如何问,刘秀娟什么话都没有说,在衣柜前收拾衣服,陈雪看到,她手里拿的,正是莫伯言最好的一套衣服。收拾完衣服,她转身又往外走,压根儿没正眼看陈雪一下。
刘秀娟匆匆的背影,在暮色中远去,陈雪站在院门口,呆呆的看着早已经不见踪影的刘秀娟离去的地方,心里忐忑不安。
“陈雪,你能走了?”何成兴奋的声音在陈雪身畔响起,陈雪恍然发现,自己现在任何东西都没有扶,竟然站稳了。
又是几日之后的清晨,刘秀娟又回来了,不过,这次是头戴白花,满脸泪水,手捧着一个黑色的匣子回来的,伴随着她的,还有一些敲锣打鼓的人,一路吹吹打打,惊了整个小山村。
陈雪扑过去,抓着刘秀娟手里的匣子,哭着叫爸爸,捧着匣子的刘秀娟,仿佛眼泪早已经流干,有的,只是空洞的神情。
自从莫伯言下葬之后,刘秀娟就整日坐在屋内,刚开始几天,任凭任何人劝说,始终不吃不喝,到后来,陈雪哭哑了嗓子,她才有些怜惜的扶着陈雪,两母女抱头痛哭,之后,才开始吃东西。
在刘秀娟失魂落魄,陈雪一筹莫展的时候,她渴望看到夏国谦的身影,渴望他宽厚的肩膀,渴望他给她独一无二的安全感,可是,他并没有出现,甚至一个电话,一声问候都没有?夏伯伯不是爸爸最好的朋友吗?
夏日的黄昏,刘秀娟与陈雪并排坐在院子里看着夕阳一点点沉下去。
刘秀娟的心情似乎已经恢复,不再整日流泪或者悲伤,只是沉默了不少,陈雪依在她的身畔,轻声问道:“夏伯伯好久都没有来了?”
刘秀娟叹了一口气:“他来做什么?”
陈雪惊讶于妈妈对夏国谦的态度,平常夏国谦来,妈妈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说错了话,可是这一次,截然不同于以往的神情。“他不是爸爸的好朋友吗?”
刘秀娟杏眼圆睁,想到亡夫,眼泪又爬上眼眶,之后立刻伸手抹了眼睛:“他怎么会是伯言的好朋友?”
陈雪一惊,正要开口问,刘秀娟转头看着她,叹了一口气:“陈雪,伯言走了,他出车祸时,肇事司机逃了,在医院里,他用光了家里所有的钱,现在,我一个女人,孤零零的,又是近五十岁的人,没有经济来源,往后,该怎么办?”
陈雪握住她的手:“妈妈,还有我,还有我呢。”说着,她伸出已经行走自如的腿:“我已经可以走了,我可以去找工作,我可以去挣钱。”
刘秀娟看着她真诚的脸庞,伸手替她理过发间的几丝乱发,眼睛里有着从未有过的怜爱:“可怜的陈雪,跟着我,是要受苦的。”
“不苦,妈妈,我不苦。”陈雪伏在刘秀娟的膝上,依依的说着:“爸爸在世时,有爸爸照顾咱们,现在爸爸不在了,我会替他照顾妈妈的。”
刘秀娟很感动,之前本来是想将她的身世告诉她的,可是,此时却由于私心,将那些话生生的吞进了肚子,是的,自己膝下无所出,现在丈夫又去世了,能依靠的,只有这个陌生的女儿了。
何成是光明汽修厂的技工,专门修理形车,在他的帮助下,陈雪也颇为顺利的在汽修厂找到了一份洗车的工作。
何成每天早上骑着摩托,带着陈雪从村子里到汽修厂,到了晚上,又骑车带着她回村子,两人每日同来同往,那何成的脸上,一直是喜气洋溢,掩不住的笑意,那何婶总对刘秀娟说:“大妹子,好事快近了。”此时,刘秀娟总是不搭言,沉默着看着陈雪充满朝气的脸。
这天,光明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