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响起,陈雪更吃惊,随之,声音响起:“陈雪,今晚好冷,记得要开电热毯。要不要我再帮你加床被子。”是刘秀娟的声音,陈雪有淡淡的失落,“妈,你睡吧,我知道。”
“千万要注意,别再感冒了。”刘秀娟不忘嘱咐着。
“嗯。”陈雪低低的应道,并没有开门。
陈雪悄悄走到窗前,透过玻璃打量着窗下那抹身影,他仍穿着衬衣西装,她不禁暗暗责怪起他来,冬天是讲风度的时候吗?那抹身影时而靠在树边,时而站着,只是,他的目光不时望着陈雪这扇窗户,还不时的看着手机。
该不该回条短信,让他赶紧去住酒店?陈雪犹豫不决。一股冷风透过玻璃窗户未关的一条细缝钻进屋内,陈雪打了一个寒颤,这样冷的天,他在外面能受得了吗?
陈雪穿着拖鞋在屋里走来走去,本想弃之不管,可是,她怎么能弃之不管,北京比沪城更冷,而他,穿得这样单薄,肯定会生病的,他在北京,人生地不熟,谁来照顾他?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让陈雪越想越害怕,她安慰自己,或许,过一会儿他就会离开。
重新坐上床的陈雪忐忑着,她努力忍住想站到窗前的举动,静静的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可是却一直没有丝毫睡意,于是又走下床,发现顾子骞仍站在楼下,她就更着急,狠了狠心,不管他。
开了电热毯的床铺上,温暖了陈雪冰冷的身躯,可是,却并未温暖她冰冷的心,因为,她的整个心,整个人全都想着窗下那个男人,那个深爱的男人身上去了。在反反复复的几次上下床之后,她发现他仍站在窗下。寂静的夜晚,除了他之外,已经不见其他的人了,陈雪的心反复的挣扎。最终,她套上拖鞋,极快的打开房间门,再打开大门,匆匆的走下楼梯,甚至在拐角处险些摔倒,她心里只关心着他,关心着他是不是冻着了,是不是饿了,当她气喘吁吁的走到楼下,却发现昏黄的路灯下,却没有那抹熟悉的影子。心,在瞬间冻结,难道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影?他根本没来北京,他根本没站在窗外。
是呵,陈雪冷漠的嘲笑自己,他只知道自己来了北京,根本不知道自己住在哪儿,怎么会找到这儿来?苦笑漫过她的唇边,她,大概是想他想疯了吧。转身,她落漠的朝楼梯间走去。
“秀,能否收留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陈雪猛的转过身,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漫上全身,是他,是他,她的嘴角出现了几个月来的第一次微笑,看着那抹再熟悉不过的颀长的身影站在两三米外,昏黄的路灯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她却能肯定是他,心跳无以计数,她略为轻松的说:“这条街走完,只要五分钟路程就有一家酒店!”
“不愿意收留我吗?”顾子骞带着受伤的神情走近她,仿佛呼吸都已经扑到她的脸上:“还是,你怕我不付房租?”
陈雪想哭,多日来,弥漫在心间的那个人终于出现,仍带着那份戏谑的神情,而自己,为了他,受尽了多少苦?他怎么还可以这样轻松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用这么轻松的语调跟自己说话?
“看来,今晚我注定流浪街头了。”顾子骞见她一言不发,料定她是拒绝自己,于是自言自语道。
陈雪默不作声的轻轻走上楼梯,离顾子骞越来越远,而他的心也一点一滴的沉入不见底的冰潭。
“你不想住了吗?”在楼梯拐角处,陈雪没有回头,故意淡淡的说着。
一种难言的喜悦冲昏了顾子骞,他赶紧走上前,紧跟在她的身后。
为了不吵醒刘秀娟,陈雪将他带进了自己的卧室,从昏黄的光线到明亮的屋内,陈雪指着椅子:“坐吧!”接着,走到桌前,为他倒上满满一杯开水递给他。
顾子骞看着越走越近的她,发现她的体型有些变化,可是,具体是哪些却也说不上来,他炽热的眼神一直看着她,当接过杯子时,两人的手无意识的碰触,陈雪像逃也似的缩回自己的手。
“你胖了。”顾子骞喝了开水,两人之间一阵很长的沉默之后,他冲口而出。
是吗?陈雪看了看身上的睡袍,尴尬的将头发捋到耳后:“喝完水,你还是去住酒店吧!你留在我这里,不太方便。”
不太方便?几个字将顾子骞原本稍稍喜悦的心情全淹没了,故意轻松的说:“因为我说你长胖了,所以你就想赶我走?”
“不是!”陈雪不知为何急切的解释,而后又说:“是因为这儿只有两间房,我跟妈妈一人一间,所以留你不太方便。”说着,声音又变得淡漠了些:“而且,我们之间… …只是普通的朋友。”
“既是朋友,那为什么一走了之,那为什么不给我你的讯息?”顾子骞咄咄逼人的看着她:“你不是答应过我吗?”
从他口里出现的朋友二字,让陈雪生生的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已经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可能再交集了。
“其实,你大可不必到北京这么远的地方来。”顾子骞有些苦涩。
“别说了。”陈雪生生的打断他的话。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变化这样大,”顾子骞略略绝望的看着她:“其实,那些事情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