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虎头小凉鞋的肉脚丫子光着,他低着头茫然的搓着脚丫子,短藕似的腿手,小小的匿在医院的一个角落里。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眼睛比嘴巴更是要大上一些,琥珀似的透亮澄澈,小嘴巴仿佛在委屈的嘟嘟着,就像是一颗圆滴滴的红色朱古力。
但是人群似乎都无视了他。
他感到惶恐不安,来回走动,从过往的行人之间毫无障碍的穿过,宛如一道不会涣散的虚影。
“妈妈,妈妈....爸爸...”小短腿在不停的哒哒奔走,就是找寻不到方向。
白白出现在这个孩子的背后,一提溜,孩子就被白白抓到了空中扑腾着,就像是一只落魄的小鸡仔。白白非常大力,一下子这个孩子就懵了,小短腿反射似的蹬了蹬,眼泪在眼角悄悄滑下来。
白白冷漠道,“哭什么哭,臭小子。”
舟一生一看,连忙去抱住那个小孩子,嫌弃地瞪了白白一眼,“你怎么这样啊!他还那么小。”
江远帆有点惊讶,“你也能看见了?”
“阴间的武器认了她做主人,当然能够看见了。”白白如是说道,随便松了这只抓住这个小子后颈子的手。
“这小子还乱跑他可就要真的变成鬼了。”白白一板一眼的说道,谁说的干这行不能太正经来着?如今的白白的认真模样拒人千里之外。
一听这话,舟一生若有所思:“意思是,他现在只是暂时的灵魂出窍?”
白白脸皮轻轻的敛下来,满不在乎的样子,“很快就是永久了。”
舟一生一下子就急了,“那我们帮他回去啊!”
那小孩子好像听不太懂这几个哥哥姐姐在说什么,搓着手安静的看着他们。
突然那小孩眼睛转了一圈,开始自报家门,“我叫小宝,我的爸爸妈妈......”
小宝?!好熟悉的名字。
他顿了顿,好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姐姐,你们是好人吧?会送我回去的吧?我的妈妈叫小美,我爸爸叫明凡,我还有个小叔叔,他最搞笑了,哈哈,他叫明决子。”说完好像是想起了趣事还在咯咯的笑,奶声奶气的。
只有孩子才会这样问,因为他们相信人都会说真话,相信每个人都很善良,相信彩虹永远是有七道异彩,永不会变。
“明决子的侄子?”
小宝看到他们露出的表情,笑道,“你们认识我小叔叔吗?带我去好不好,我现在好想睡觉啊,好累。”
突然之间,小宝的后颈子出现一片阴影,好像是一双手似的,有人在抓他!他开始极速的倒退,穿越人群,小宝眼睛里蓄着泪水全是惊恐,说不出话来。
白白瞳孔一缩,想上前抓住小宝,但还是晚了一步,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小宝消失在了人群中,方向是楼上。
“走!上楼。”白白不过多解释,宛若一阵风,忽的没影了。
江远帆长腿一跨,立马跟了上去,舟一生体力方面跟不上这两个人,被甩到了楼梯口。
站在楼梯口的舟一生,不知道往哪边走,还有点懊恼,“我怎么那么慢,天哪。”站着正想望天兴叹一番,却被一个输着液的病人说了一通。
“姑娘,你是青木桩子吗?你在这里挡着大家过路了,这让人怎么走啊,能不能站到别处去?”留下一个极度嫌弃的眼神。
舟一生抱歉的侧侧身子,却在人影之间望见一个熟悉的影子,那是.......安王?!
舟一生连忙在拐弯处的墙边蹲着,因为她觉得这个安王越来越诡异了。
之前是他们在车祸现场的时候,她也在远处出现了;这次他们在医院里,她也在医院里,难道是她在跟踪他们?那么目的又是什么?
如果是跟踪的话,那白白怎么会发现不了?江远帆常年练武,这点警惕性也不至于没有。
所以更大可能是,她自己来的。
她为什么来?
为什么会那么巧合?那么她发现了他们也在这里吗?
想了一通,舟一生觉得自己也想不明白,这时候也不知道江远帆在哪里,她决定跟着安王。
安王站在一个病房外面,脸色一如既往的阴沉,有着超乎常人的冷静。这周围的一切,伤者的哭喊声、家属的吵闹声恸哭声婴孩儿的欢笑声,都不能引起她的注意。
她只是这样专注的盯着一个方向,眼神空洞,背脊笔直。
舟一生还是心虚的压了压鸭舌帽,往墙边匿了匿。她静观其变,然后敌动她动,伺机而动,保持一个动作,没一会儿就腿麻了。正在苦恼安王什么时候行动,便看到她掏出一个带有少数民族特色的袋子。
袋子四方小口,开口上边,一根编织红绳可伸缩。上面的图案看不太清楚,依稀可见兽形与树藤相交着,散布着原始族群的神秘。
接着她打开这个荷包似的囊,拿出一个葫芦似的容器,说是葫芦又不太像,又有那么点宝塔的分层,不似葫芦的圆润。上面刻着与囊上图案大致相同的图案,银边小圆口,金色缀底座。
她环顾了一圈,眼神扫过舟一生蹲的上方,舟一生心下一惊,就快贴到了地上。来往的人带着异样的眼神,匆匆而过,幸好幸好。
继而,她打开那个容器的塞子,打开的一瞬间,从房间里飞出了两道白烟,咻的进了容器里。她利落的又重新堵上,快如闪电,似乎只在一瞬间,囊被重新揣入怀中。
就在这发生的同时,那病房里传来悲伤无比的恸哭声,医生摇摇头叹气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