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照样升起,在这天地间少了那么几个魂魄又能如何呢?芸芸众生里,生魂不如死魂的,死魂想夺生魂的,死了的活着的,要么执念深重,死后都难以安息;要么无所适从,随波逐流着,宛若枯木滑入深渊的虎口,大笑着说是得到了解脱。
酒过三巡,舟爷爷逐渐醉了,一生年纪还小又是女孩子,那些大老爷们儿自然是不会为难的。
只不过江远帆就没有这样幸运了。一堆人凑过来看他的异瞳,幽蓝色的眼睛仿佛在展览似的。一杯一杯的致敬着这种神奇,全是赞扬似的,他们说江家小子一定要海量才行,所以,这就是练他。
没几下子,这一堆人一人几杯的功夫便把江远帆喝趴下了。
酒席散过,微醺的人在翩翩起舞,白白冷眼看着迷醉的人们,抱着黒丫默默地走开了,生怕酒气沾染了他的使者似的。
舟一生将爷爷艰难的扶回了家,舟爷爷眼睛迷离,脚步虚浮,踉踉跄跄。
“一生啊,让你翎衣爷爷出来唱个戏吧。”他偏坐在藤椅上,迷迷糊糊好像在说梦话一样。
一瞬间舟一生只觉得鼻头发酸,心里无比酸楚。
她去打了盆水,给爷爷擦了擦脸,他看起来就要清醒一些,眼神清明了许多。
苍老的身影缩在椅子里,喘着粗气,白白也在旁边坐着,怀抱里还是抱着黒丫,舟一生都怀疑白白是不是时时刻刻都抱着黒丫。
黒丫看起来就是一只小奶猫,还是没断奶的那种,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但是还好,起码比之前只是一张皮要好得多了。
白白一边摸着黒丫的细毛,一边说道,“老舟,别想翎衣了,翎衣已经去了,这是他的选择。爱他是他的选择,不爱她也是他的选择,选择消失更是他的选择,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你再这样相思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对翎衣有不正当的感情了。”
舟爷爷却是叹气,“是这样吗?”
白白闭上眼睛,仿佛陷入了深思,“是啊,谁都会消失的,你就想象他化成了风,化成了脚下的一抔土,人不就是这样吗?过黄泉之时人人都知道,生既是死,还是愿意历经万般波折,也许这就是人吧。”
舟爷爷苦笑着调侃着白白,“你哪,说的比谁都好听,这一碗毒鸡汤是想毒死我吗?”他还问舟一生,“一生,这叫毒鸡汤是吧?”
舟一生愣愣的点了头,“差不多吧。但我觉得很有道理。”
白白回她一个,不错,懂我的表情。
“可是我还是想知道到底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舟一生一问完这个话就觉得手上一阵剧烈的痛,痛到腿一软,差点跪了。
但是剧烈而短暂,她自动略过了,因为这手上的线时常隐隐作痛。
舟爷爷和白白坐在藤椅上就好像陷入了深思,嘴里喃喃道,“发生了什么.....”
终是无人讲出。
次日清晨,舟爷爷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发愁,愁眉不展,像个怨气老头儿。
舟一生打算收拾东西出门,推开来便看到舟爷爷在角落里闷闷不乐。
舟一生一看,这个爷爷真的很傲娇,上前抱了抱爷爷,“爷爷,不要担心,也不要太想我哦。我会回来的嘛。”
舟爷爷却是一脸不解,摆了摆手,“没有,爷爷不担心这些,爷爷是在想你穿什么啊,你这家里的全是旗袍还有一些就不太像现代女孩子穿的。你说要是穿的跟他们不相符合,会不会显得特别的怪,他们会不会欺负我们一生哪。老师会不会讲你啊,哎,这么些年也没有给你添过什么新衣裳。”摸着胡子,撅着嘴巴。
舟一生原本是不怕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听爷爷这样一说,突然也有一点慌张,是啊,毕竟从小都没有见过那么多的孩子,更别提与他们共处一室了。想起来就觉得后劲发凉。
比起人来,她更熟悉鬼。
没一会江远帆就到了舟一生家了,只问过舟爷爷好,正眼也没有看舟一生一眼,直接到白白跟前了,两个人嘀嘀咕咕了半天,像是在密谋一些什么似的。
舟一生看到他不自觉的就脸红,回想起在汤浴里发生的事情,好像又有热气在脸上扑腾了一般。
舟爷爷见到江远帆来了,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似的,“远帆哪,爷爷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江远帆幽蓝色的眸子闪过疑惑,正欲开口,便听到舟爷爷说道,“不管当不当讲,我舟某今天都得讲。”
江远帆恭敬地点头示意,“爷爷,您请讲。”
“你知道我们一生这个孩子虽然平时挺乖的,但是吧,有的时候她的脑子”舟爷爷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示意,“对,你知道吧。”
江远帆笑着点头,看着舟一生。
舟一生本来在打包自己的东西,莫名其妙听到自己的名字,还有脑袋这个关键词,立马抬起头,接着撞到了某人温暖的眼眸里。
视线一交汇,两个人立马就躲开了。
舟一生催促着爷爷,“爷爷,您真像我亲爷爷。有这么说自己的孙女的吗?”
舟爷爷平时是个开朗幽默的小老头儿,也很逗趣,接着他说道,“一生哪这个孩子,她既乖巧又调皮,有时候可能会很皮,你一定要多多包涵。”
最后舟爷爷非常郑重的说道,“我们一生就交给你了。”
江远帆突然觉得肩上一沉,大家都还是孩子而已,这话说得?但还是郑重应诺,“好的,爷爷您放心。”
舟一生只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