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学校后的生活轻松的让我整个人懒散下来,班里的同学态度很友好,有些还因着家里的关系对我刻意讨好,公司的事情越来越得心应手,没有太多要操心的。
我借了大量图书馆的书,特别是经济学方面的,想为以后做点准备,连着几周看得昏天黑地。但我始终没有回网球部,也没参加其他社团,每每上完正课,我就窝在校长给我的专门的校董办公室里。
精市每晚都会准时打电话给我,直聊到熄灯睡觉时分。他从不提网球部,而我既然没去网球部,更没有什么相关内容,真田他们自然会和精市交代,而且因为不在一个班级,我完全没遇上网球部的任何一个人。我总是在周五下课就直奔东京,周一早上才回神奈川,并不与他们同行,只是偶尔在精市那里还会碰上。
大概是身份的转变,他们对我的态度变得若即若离起来,其实从我回到日本,关系已经不如从前,尤其是我坚决的拒绝了回网球部。只是这回,莲二也不再和我私下联系,即使有什么事情也只是真田出面。
似乎我和精市的关系就是这么单纯球部没了半分联系。这也是我为什么没有回去网球部的原因之一,我贴上了幸村精市的标签,便再难以朋友的姿态靠近。而今年精市的缺席,大家似乎也没有再提真田生日聚会的事情,五月就在这种微妙的气氛中划过。
精市的病情愈发严重,时常连一个杯子都握不住,每次看到他对着一颗网球发呆,我的心痛就更深一分。医生已经提出了手术的建议,成功率很低,但即使失败至少能保住命,虽然只怕要在轮椅上过一辈子。但是再坏也不会坏过现在,放任下去的结果只是动弹不得着连命都失去了。幸村的父母都劝精市接受手术,精市却始终不肯松口,我知道他宁可死去也无法面对一辈子站不起来,与网球再无瓜葛的自己,所以我沉默着没有相劝。
直到这个周日早上我赶到医院,看见病房外幸村妈妈垂着泪,幸村爸爸也在一旁叹气,才知道精市早上再一次晕过去了,现在还在急救着。幸村妈妈像是抓着最后一根稻草,拉着我的手,“楚,你去劝劝精市吧,他那么在意你,一定会愿意听你的。”
我苦笑着,精市最不愿意听的就是我的劝了吧,确立了恋爱关系后,精市愈发显露出大男子主义的一面,他再不肯在我面前示弱,几次在我面前的发病也让他更加的烦躁,甚至日常治疗的时候他会想办法支开我,所以我现在陪着他的时间反倒没有以前那么多。但是我还是应了下来,因为比起网球,更重要的是活着,即使残忍,他也必须明白这个道理。
精市昏睡着到下午才醒转,我请他父母先行离开,幸村妈妈临走时看向我的急切眼神让精市明白了我即将要说的话。
“楚,连你也要来劝我了吗?” 精市没有笑,直白的露出哀伤的表情,“我连死去的权利都没有了吗?确实,你们都会怪我吧,这么任性。”
“不,唯有死去的人是不需要被责怪的,活着的人承受哀思,这是活着的代价。” 我的话似乎出乎了精市的意料,他拧着眉听着。
“那为什么都要劝我手术呢,明明成功率那么低,站都站不起来还有什么意义呢?没了网球的我算什么呢?” 精市露出苦笑。
我只觉得莫名的腾起火气,“除了网球,你还有家人,还有朋友,还有未来!”
“不,没了网球,就什么都没了。” 精市执拗着,死死抓着床单,低吼着,“你懂不懂,网球就是我自己!”
“啪!” 我没能控制住自己,或者是放任了自己的情绪,狠狠的扇了精市一巴掌,用力之大,精市的脸被打的偏向一遍,迅速浮起红印,我的手也感觉微微有些发麻。
精市红着眼眶的看着我,似乎被打懵了,我顾不得他受损的男性尊严,恨恨道:“你是从小过得太顺利了才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吗! 有大把努力的人,究其一生都达不到你的成绩,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沦为背景,那些人就不配活着了吗?你是哪来的自信这个世界一定会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我顿了顿,放缓了语气,“走不过去了就努力,走不通了就换条路,只有活着,才有可能。”
说了一大通话我才觉得有些紧张起来,不知道精市能不能承受这样的指责,他的心里压力已经够大了,我本想温言相劝,可惜还是没忍住。
精市喃喃道“活着,才有可能,吗”
“而且,为什么认定会失败呢我可是对你充满了信心。”我看着他的眼睛,“因为即使是死局,我也会背水一战杀出条血路来,而不是坐以待毙。我以为你和我是一样的,幸村精市。”
他低着头沉默着,沉默了很久,久到我的心开始慌乱起来。精市突然抬起头,露出笑容,“哎呀,被楚教训了呢,抱歉,让你担心了,我会同意手术的。”
听到他还有心情用这种语气抱怨我才安下心来,看到他脸都有点肿起来了,忙去绞了冷毛巾给他敷上。
“抱歉” 我讷讷的说着,虽然精市没有生气,但是被打一巴掌怎么也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不用,很高兴有楚能够打醒我。” 精市笑的很温柔,一把将我揽入怀中。
而他决定手术的消息也让他的父母放下了心,之后就是紧锣密鼓的手术前准备,需要把他的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手术时间定在七月二十七号,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