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中冷光乍现。
夜风呼呼灌入怀特家的窗口。
玛格丽特悄悄上楼,前往她女儿嘉莉的房间。
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突然——
起居室的门在没有任何风的情况下砰地一声被自行关上。
玛格丽特吓了一跳,僵了一秒,却没有停止脚步。
她走到嘉莉的门前。
就在触摸到门板的一瞬间,楼下所有房间的门噼啪作响,在深夜里开启又关闭。
就像魔鬼的征兆——
玛格丽特再顾不上查看嘉莉,快速地跑下楼。
嘉莉背对着门睁着眼睛。
这是她的房间,父母应该尊重孩子的**,当她的心智趋近于成熟,她就不再完全是一个依附母亲的人格。如果一个孩子想要最终变成一个大人,她就应该有自己的空间、秘密和灵魂。
——而妈妈也别想再控制她,她属于她自己,不再属于其他人。她已经触到正常世界的边缘,她不能再把她拉回去,她不能再把她拉回去。
在黑暗中只有她的眼睛透着决绝的明亮。
第二天,嘉莉放走进学校。
“嘉莉,嘉莉·怀特——”有人在后面喊她。
柯尔飞速停车,解开骑行头盔,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
“什么事?”嘉莉抱着书停住,眼神飘忽,她没怎么跟男生说过话,有点不自在。
“你听说克丽丝她们受伤了吗?”柯尔认真端详她的神色。
嘉莉有点茫然,“什么?”
“克丽丝和海伦她们两拨人在厕所里斗殴,你不知道这件事吗?”
“我不知道,我能走了吗。”嘉莉低着头。
“你不愿意跟我说话吗,嘉莉?”
嘉莉猛地抬头,一双蔚蓝色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布莱尔趴在学校房顶、嘴里叼着野草偷瞧着。
她就说有戏吧!
“没、没有。”嘉莉支支吾吾。
“下午放学你能等我会儿吗,我送你回去,有话跟你说。”
他是什么意思?
她只好干巴巴地点头。
“你先进去吧,嘉莉。”
嘉莉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抱着书走进学校。
等嘉莉进去之后,柯尔才
——竖起一个中指。
布莱尔满头问号。
我告非,这么远也能看见她。
请问《第六感》里小时候那个敏感又乖巧的小朋友去哪儿了?
克丽丝和海伦她们挨了处分,尽管她们口口声声说是嘉莉干的,但德斯佳汀小姐斥责了她们。她赶到之前刚在一楼看见了嘉莉,怎么可能是嘉莉干的?还有她们口中那些胡话,什么“嘉莉·怀特是个该死的女巫”?
因为她们集体斗殴还说谎,加上上次欺负嘉莉,校方这次狠狠处罚了她们。她们谁也别想再参加任何舞会了,还要面临停学危机。
嘉莉一进学校就感觉怪怪的,一些男孩在走廊里聊着的时候发现她之后偷笑,还有些女生刻意绕过她。
发生了什么?
嘉莉充满疑问。
她把储物柜打开,今天有一节游泳课,她得把泳衣拿出来。
柜门被人粗暴地按住。
克丽丝贴满纱布的脸出现在柜门后。
“嘉莉·怀特——”她从牙缝里崩出这几个字,好像跟嘉莉有不共戴天之仇。
嘉莉睁大眼睛,惊讶地捂住嘴。
克丽丝看上去就像个、像个猪头,红肿的脸高高垒起纱布都挡不了的包。
“克丽丝,你别烦嘉莉!”苏小跑着过来,把克丽丝从嘉莉身前拽开,“你疯了,你们打架跟嘉莉有什么关系?”
“你没有看清她的真面目,苏,她是个巫婆,她能控制我们!”
“你真是疯了!”苏紧锢住克丽丝,对嘉莉传来抱歉的眼神,“你先走,嘉莉。”
一直到嘉莉朋友德斯佳汀小姐,她才搞清楚这事的来龙去脉。比利在警局招供他偷猪血的目的是为了恶整某个学生,那不言自明,克丽丝对她有股无端的恨意,再加上她最近都在打探票选的流程。很明显,他们俩想在舞会上让她出丑,比如说在舞台上方的梁上放一桶预备好的猪血。
但克丽丝和海伦她们打架,竟然说是她做的。
怎么可能?
她昨天明明……
嘉莉的瞳仁一缩。
她昨天被克丽丝她们带去厕所!
但是之后呢,她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难道真是她干的吗?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不可能,她没想过报复她们。除非,她们惹她。
但是记忆为什么会消失?
难道是她吗,会是她吗?
嘉莉搞不清真相。
但不能否认她看见克丽丝那副尊荣时心内产生了快感。
那是对的,有一部分她自己在内心深处叫道。克丽丝她们该受到惩罚。
如果是她……
她也可以做到。
惩罚她们。
她在课堂上已经完全没办法将注意力放在老师的话上,她在脑中想着女生厕所里发生的一切,想象着自己是拿着覆满火焰之剑的使者(那是她妈妈总跟她说的,世界终结之时,所有有罪之人会下地狱)。
她全神贯注地去想这些事,渐渐脑子里出现一些不曾有过的画面,在那些陌生的画面里,她在操纵克丽丝和海伦,让她们飞起,砸在厕所的天花板上。
嘉莉的嘴角弯起,出现笑容。
“咳、咳咳咳……”旁边突然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嘉莉笑容停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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