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公司的事情远没有曹美凤想象的那么严重,这种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赚取了足够财富,不断渴望着实现更大野心的商人,对上层的经济政策是最敏感的,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发展成草木皆兵。
在第一个问题已经没有任何疑问之后,第二个曹美凤暂时还没有完全解决的问题,她也不会和这次一样乱了方寸。
时间还有,曹美凤不至于没有足够的余地去处理这件在她看来足够棘手的事情。
陈望中并不打算马上回长安,临近年底,好不容易来一趟,他要在羊城和整个珠三角摸摸底,为来年的开业大吉进行准备。
曹美凤回深城去了,和陈望中吃了几顿饭,喝了几次酒的叶冠林也匆匆赶回义乌。临走时他说他不会让陈望中失望的,就算没办法达到这家伙的程度,他也要干出点成绩。
家里的父亲余生差不多就这样了,母亲是家庭妇女,整个家庭的担子都在他身上。
亲戚朋友没人能帮你,能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拉一把已经算得上仁至义尽了,叶冠林也不敢奢望的太多,年龄不小了,他真不想人到中年这是个这个鸟样子。
处理完手上最后一批生意,鲁健的快递公司算是关门大吉,手上唯一剩下的便是他拉起来的这二十多个快递员。
陈望中让他们先回去,干活的事情明年再说。独自一人留在羊城的鲁健陪着陈望中跑遍了整个珠三角。
大城市去了,小地方也去了,甚至是鲁健眼中根本没有价值的那些小地方陈望中也跑了个遍。
没有专车,都是鲁健骑着摩托车带着陈望中来回跑。住的地方到哪算哪,都是一般小旅馆,一张床之外什么都没有的那种。吃的,饼干方便面有什么吃什么。
鲁健有时候都觉的这真的是那种大老板吗?他在珠三角见到的很多大老板,出行都是专车,身边带着小蜜,吃住都是很贵的那种地方,便宜的人家看不上。
可他转念一想,这不正是他以不到二十岁的年龄就能有如今这种成功的原因吗?
大中午艳阳高照,珠三角的天气比西北暖和多了。今天他们运气不错,在一个镇上碰到了小饭馆,随便叫了几个当地的小吃。
两人都饿了,大口吃着,喝着随手的水,聊的也是这些天的事情。
以鲁健不高的文化,不深的城府,也不怎么敏捷的思维,也没有足够的见识,实在想不通这个老板怎么会这么苦行僧一般的在珠三角转悠。
吃的差不多了,准备歇会儿就走的鲁健还是没安耐住满心的好奇心:“陈总,你这微服私访闹的是哪出啊。”
陈望中也吃饱了,喝了口水才给面前这个一脸求知欲的汉子解答问题:“我呢,也算小有名气,大张旗鼓的折腾,幺蛾子太多,我不喜欢。考察市场,如果不是自己亲自来看,未来用什么去做具体判断和决定?总不能道听途说人云亦云吧。我陈望中,要是来到珠三角就大声宣告明年正式进军快递行业,以我的能量和实力,必然会引起竞争对手同行业的关注,那样敲山震虎有什么好处?找一群人进行市场调查,因为人和人的思维不同,关注点不同,那也不可能得到第一手的基础信息,比不上自己亲自上阵。我才十九岁,手脚灵便,跑一跑算什么,难道当老板一定是豪车小蜜,大鱼大肉?那种的一般只能是个小老板,上限基本上看得见。你要想走的更远,首先思维就要改变那种小农意识,觉得当老板赚钱了,就像个暴发户一样,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你有多少钱?有意思吗?或许对很多人来说有,但对我来说没有。我要的不是这种浅显的东西,过几年你就会明白的,现在我说的再多也没用。”
鲁健听的一愣一愣的,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不明白。这个老板有些话确实说对了,他当时走出小村子的梦想也不过是在大地方赚钱了,开好车回家,娶个漂亮媳妇,过年开车回家,和曾经很多赚钱了回到村子里的那些人一样也风光一回,给父母长长脸。
陈总说是小农意识,鲁健觉得也是,反正他现在也是这么想的,没变过。起先也没觉得这种想法有什么问题,可刚才陈总这番话仔细琢磨确实有点道理。人家说的在理,眼界不同,见识不同,追求自然也不同了。已经是大牛人的陈总,自然不会和他们一样赚钱了回家去嘚瑟。
“陈总,感觉你说的都对,但也不能完全明白。我这人就这样,脑子不算笨,但也不太灵光,你别笑话我,没上过学,高中毕业,对学习实在是没天分的那种。”鲁健不好意思的抓抓脑袋,在这个还不是很熟悉的陌生人面前,总有那么点距离感让他踮着脚尖去面对这个在他眼中足够牛逼的大牛人。所以说起话来尽可能小心谨慎,外加那不加掩饰的真诚,将来城里之后学到的待人接物的面具一股脑儿抛了。他知道他这点道行在这个年轻人面前算得了什么,索性就那么不管不顾了。
“我不也是高中毕业吗?没上学不要紧,重要的是你能不能吸取知识的力量和营养,在社会这座大学里继续折腾。”陈望中点到即止,默默喝着瓶中的水,目视着忙碌的街道。
点头认同的鲁健沉默良久,似乎在消化陈总刚才这番有点晦涩的话。
似乎终于想起了有个重要的问题还没有请教的鲁健,一本正经的直面陈望中,咽了口唾沫,将之前不可能得到机会和这种人坐在一起的荣幸发挥到了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