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敛,别忘了,你喊了家主十多年的父亲。”楚钰剑眼神冷淡,满覆寒霜,霍然怒声吼道。

“不杀你们,难道我还应该感恩戴德不成?”楚敛声声凛然,心硬如石,忍不住带着无限的恶意,口吻清淡地说:

“是你们自己,创造了置自己于死地的兵刃,铸剑山庄,多么辉煌的存在,但今日之后,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楚敛,你太贪婪了。”楚钰剑盯着她,冷声说。

楚敛昂了昂下巴,道:“那又如何,我是楚氏少主,你们谁敢将此事说出去,你们没有机会了。

今夜之后,铸剑山庄里的各位,将不幸罹难,只留存少主一人,楚少主过于悲恸,闭门谢客。”

楚含章终于说了一句话:“你想做什么,灭门吗?”

“灭门不敢,只是恕我,不能给你们卷土重来的机会。”楚敛徐徐地坐了下来,双手撑膝,看着他们目中含笑。

“楚敛,你疯了。”楚钰剑忍不住斥骂,恨不得立时扒了楚敛的这层面皮,咬牙恨齿道:“什么所谓的深仇大恨,不过是为你的野心掩饰罢了,你对薛氏根本没有任何感激之情,何谈复仇之说。

楚敛,就算你真的是楚家子弟,没有什么血海深仇,你敢说,今日的事情不会发生吗,你不会亲手杀了你的兄长吗,弑父杀兄吗?”

楚敛突然自我嘲讽的嗤笑一声,霍然而笑,摇着头道:“这很难说呀,兴许我真的会,不过,若真的是血脉相连,我没准还留各位一条命呢。”

“我楚氏男儿顶天立地,无需与你这狼心狗肺之人求饶。”

楚敛抿紧了唇,她指骨抵住了额头,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可笑。

说是交战,不如说是碾压式的屠杀,楚家的几位主子带着所有的人负隅顽抗,晦暗不明的光影落在众人的眉眼上。

楚敛一一的看过去,为首的楚含章父子,他们目光炯炯,没有任何退缩之色。

这其中却没有楚肆,他会在什么地方呢,他可不像是会当缩头乌龟的人。

“你休想进入铸剑阁。”楚含章父子率人持剑守阁,誓死不要楚敛踏进一步。

“那我就杀了你们,再进去也不迟。”楚敛扬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她眉骨高深,眼睑一如从前的纤长秀气,白皙面皮却透出青色来,额上伤疤越发狰狞起来,透出一股阴狠的气息。

“那就不要废话了。”

抬手,落下,这里的任何人都没想过,少主的剑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多年来,铸剑阁第一次遭遇了血洗。

这是楚敛多年来,第一次进入铸剑阁,楚肆是楚家主,但真正能够铸剑的楚含章,掌握官场人脉的是楚岷,行商敛财的是楚帧,铸剑山庄能够维持到现在,缺一不可。

她手中的饮鸠剑,就是当年楚含章的骄傲,迄今为止,楚含章手下过了上百把剑,可唯独这一把饮鸠剑,谁与争锋。

“少主,槐花剑不见了。”槐花剑之前被楚家收回来了,直接交给了楚含章,应该在铸剑阁里的,方才也没看见楚含章父子用的是不是槐花剑。

“许是趁乱被哪个不长眼的下人拾走了。”楚敛并不太在意。

总之日后,这里也不是从前的铸剑山庄了,一直都是徒有虚名罢了,没了乌衣骑,整个楚氏一族都不复存在,何谈一个山庄了。

躺在地上的楚可言渐渐失去了意识,他模糊记得那个人曾指点过他,那人外罩的长袍外衫角落绣几杆翠竹掩映,fēng_liú蕴藉。

微凉的衣袍轻轻掠过他的手,鼻尖拂过清冽优雅的冷香,那人没有停留的,抬脚越过他往里走去。

他们正在屠戮他的同伴,可他没有力气去杀了这个人,他的手不停的轻颤着,最终在无力与悲凄中停止了挣扎。

“楚宁憬?”楚敛的声音里带了点疑惑,似乎很不解,楚宁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拧眉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楚宁憬面色坚毅道:“自然是来阻拦你伤害楚家。”

楚敛有些匪夷所思的笑,她扯了扯嘴角,阻拦她,伤害楚家,这句话从任何人的口中听到,她都不会如此惊诧。

可这个人,是楚宁憬,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子,被楚家鄙夷厌弃的少年。

半晌,楚敛又笑不出来了,楚宁憬尚且如此,其余的楚氏子弟更甚,就连先前的自己,亦是如此。

为什么坏人总是得不到惩罚,这是楚宁憬心中的疑问,他总也不明白,现在少主应该就是最大的坏人了。

楚敛威胁道:“你乖乖的滚一边去,我可饶你不死。”因为楚宁憬的挺身而出,其他人显然也有所触动。

楚宁憬红了眼睛,他缓缓站了起来,大吼道:“你休想。”

这少年随即一头撞向了楚敛,双臂如同铁箍死死搂着楚敛的腰,竭力把他奋力往后推去。

“呃!”楚敛一时不防,被他抱住腰腹,向后顶撞得连连倒退几步,登时弓起手肘,毫不留情地狠狠向下一砸,楚宁憬的后背遭受重击,生生的吐出一口血来。

“楚宁憬你找死,滚开。”

楚敛森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膝盖狠狠向上一顶,随手一掌将其掀翻,楚宁憬被她打得意识模糊,紧接着腹部一疼,顿时凌空飞了起来,很快就狠狠地摔落在地上。

“别打了。”

他挣扎着滚了一下,疼得爬不起来,他不明白,稀里糊涂的来到这里,又糊里糊涂的看着这个家族被少主亲手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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