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美丑不过是一副皮下白骨,你只为了一具皮囊骨肉便残害她人,与牲畜妖怪又有何分别?”溧阳郡主声声质问。
“你胡说,你懂什么,这世人皆是只看声色表象之徒,我若不美,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明蕙发了狂,勃然大怒,猩红着眼睛指甲掐着溧阳郡主的皮肉。
溧阳疼得连连躲避,尖叫道:“你放开我,放开我。”
“你们都欠我的,都欠我的,你们对不起我。”她又哭又笑,近乎癫狂,溧阳郡主吓得直哭,缩在角落里冷冷的盯着明蕙郡主,银牙紧咬,她从未这样希望一个人去死。
恨不得,她去死好了。
“别怕,别怕,等到了那天就都结束了,溧阳,不要怕。”
明蕙郡主凑近了她,仔仔细细的盯着她的面容,笑意逐渐在眼中蔓延开来,那样的柔嫩光滑的脸,很快就是属于她的了。
“溧阳,你给我你的脸,好不好。”
明蕙郡主此时异常的温和宁静,所有的心绪都被拂开,溧阳几乎是有些恍惚了,看着她,仿佛还是初见深宫里那个温怯的郡主。
她咬牙切齿道:“你不是人,是畜生。”
她们都糊涂了,这样一个人怎么没发现身边藏着这样一个毒蝎,溧阳郡主颤栗着,恨自己为什么要可怜这样的畜生不如的东西。
“我为了他什么都不要了,可他现在却不要我了。”
明蕙又惶恐起来,心口空荡荡的,隐隐疼了起来,一下又一下,脑袋像是被针扎的一样疼了起来,她惊惶呼叫道:“乳娘,乳娘,人呢,人呢,快来啊!”
“郡主,郡主,”白胖的乳娘小跑过来,将她搂入怀里,还像小时候一样,温声喏喏道:“在这,在这,郡主莫怕,乳娘一直在。”
父母家人的死讯从宫里传出来那一日,祖母猝死,乳娘抱着她站在偌大的将军府中,空荡荡的,哭声哀嚎一片。
管家也哭,下人也哭,唯独乳娘擦干了眼泪,亲手去给她做莲子羹,唱着歌谣哄着她入睡,仿佛一切都一如从前。
后来宫里传旨接她入宫,她哭着不肯离开乳娘,乳娘也哭,宫人生生扒开她的手,一言不发的将她塞入轿子里,她听见外面乳娘在哭。
她们说,见到贵人不许哭,不然要关到小黑屋里打板子。
她不喜欢皇宫,不喜欢到了骨子里,讨厌那个高高在上的老太婆。
她厌恨那些贵人公主,恨她们扒开她唯一的保护壳,一点颜面都不给她留。
出宫之后,她见到的乳娘和从前一样,看到她骇人的面容没有落荒而逃,只是心疼她,抱着她说:“乳娘的大小姐受委屈了,乳娘给你做莲子羹吃。”
明蕙第一反应是扑到乳娘怀里嚎啕大哭,此后无论到哪里她的乳娘都跟在身边,就连火莲教都是乳娘告诉她有脱胎换骨的术法。
明蕙郡主越哀鸣疼得越厉害,此时侍女端着红木托盘,上面放着一只茶杯和一只茶壶,另外放着一只小瓶子。
“郡主,这是新炼出的丹药。”侍女从小瓶子里倒出一颗暗红丹药,溧阳郡主只嗅到一股血腥之气,随即蹙眉掩鼻。
乳娘喝令道:“快,快给郡主端过来服下。”
“是。”侍女将丹药碾碎成粉,随即从茶壶往杯子里面倒了一捧似血非血的液体,乳娘拿着小匙搅拌的浓稠,味道越发腥恶。
她眼中闪烁着诡秘的颜色,轻声哄诱着癫狂的明蕙郡主:“阿蕙小姐,喝了就不疼了。”
明蕙的眼睛越发明亮,似乎看着最珍爱的爱人一般,最后,明蕙竟然捧着碗一口喝了下去,而溧阳郡主趴在一边干呕了起来。
乳娘亲自带上来名少女,笑语宴宴道:“郡主,这是莫管事新送来的人,你看好不好。”
明蕙郡主欢喜的像孩子一样,得到了爱吃点心,笑嘻嘻地连连拊掌道好。
“啊,救命啊!”
被揭下了眼睛上蒙着的布,见到了光影儿,女孩子的手脚得到了放松,顾不得手麻脚软,女孩子转身就要跑,踉踉跄跄的,恨不得快快逃离这魔鬼地狱。
“你别走,别走……”
明蕙像是疯了一样,扑上去抓住她的手臂,挥手扬起桌上的金钗刺了下去,血溅四壁,染红了雪白的帐子。
“啊!”少女凄厉的叫声在阁楼里响起,外面满是郁郁葱葱的怪柳林,只惊起鸟雀无数,没人听得见她们的哀嚎。
金色的夕辉透过树叶落入阁楼的一角,晦暗的光色布满了房间,仿佛魑魅魍魉皆聚于此。
而溧阳难受的捂住耳朵,蜷缩在一角不停的啜泣,强自隐忍的呢喃:“别叫了,别叫了,求求你们了……”她已经泪流满面了,唇齿溢出出血来。
暗红色的血水从房间里蜿蜒漫了出来,舒展出同地上之前不同的纹路来,木地板早已看不出原色,落在地上的幔帐也是被暗色浸染。
天色逐渐变暗,各处点起灯烛来,华灯初上,明蕙郡主才从之前的疯狂行径中清醒过来,像是吃人的怪物,满脸满嘴的血,披头散发。
乳娘为她擦净脸上身上的血迹,笑呵呵地说:“看看,郡主这皮肤又光滑了。”
地上的少女尚有气息,奄奄一息的呻/吟着,一下又一下,微弱又绵绵不绝,哀哀欲绝。
明蕙褪下衣衫,踏入浴桶之中,闭上眼睛似乎在听什么好听的曲子,空洞的心被填满,就连那针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