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喝些酸梅汤?”

等楚敛重新坐到桌案前,慕清明走过来服侍她倒上茶水,楚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入口酸甜,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个天青梅花壶,里面装着酸梅汤。

“这么久了,这竹叶还翠绿的。”慕清明往花觚里续水,楚敛一直也没说换掉,也就没有人敢动。

楚敛在楚家的主子里还算好伺候的,脾气虽然不像楚虞那样平易近人,但也不是传说中那么喜怒无常,至少是没拿手下伺候的人撒过气。

所以,在湮华楼里伺候也是最轻省的。

他们这些人,从出生就是被人伺候的命,连衣服都没有自己穿过,楚敛被送到剑宗去,什么都要自己做,简直是手忙脚乱,一塌糊涂。

再言左辞到了滁州,从晋州到滁州路上就有大批大批的流民出走,背井离乡,怨声载道,这个滁州刺史也是时候扒下这身官服了。

左辞简直是没法说了,他现在就是个新上任的钦差,按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这第一把火怎么烧要好好的考虑。

可还没使出第一把火,下面的人便慌不择路,想尽办法,以各种名目送来重重的“见面礼”,一份份都是大大的厚礼。

腐败啊腐败,左辞这要不是个王爷,而真是个御史钦差,现在可能就真的同流合污了,无出论是什么人,怎么招架得住这么金山银山的诱惑。

国库亏空,却偏偏赶上灾年连连,一个劲的往外掏银子,这群人却个个只顾自己,中饱私囊,左辞啪的将册子拍在桌案上,怒极反笑道:“好好好,好的很。”

“王爷,怎么了?”宋凌问得小心翼翼。

左辞斜眼笑睨了他一眼,手中一上一下的掂量着新送来的白玉璧,意味深长道:“爷想贪污,腐败一下。”

吓得宋凌掉了手里文案,差点就要哭出声,整个人目瞪口呆,王爷你可不能想不开啊!

“王爷,这些怎么处置?”宋凌想说行贿的金银,不过似乎不大对劲,左辞看着收礼的册子,真是珍奇异宝,应有尽有。

“收着,来者不拒。”不收着怎么能抓住他们的罪证。

左辞猜,当他收下第一件礼品的时候,告发他的奏折就已经送往长安城,皇帝,更准确的说是摄政王的案头。

左辞冷眉道:“动辄就是就是上千万两,这回,本王倒要很好看看他们怎么吞得下去。”

年年河堤决口,年年都要银要粮。

这些经过贪污的银两并不是直接就送到官员家中,而是经过一些钱庄铺子酒楼的账上,给它一个正大光明出现在世人眼前的名目。

“最近朝廷有什么事?”

宋凌迟疑了一下,道:“也没什么大声,只不过庆山王的人和卢国公那边又掐了起来。”

左辞不以为然,嗤笑道:“老六这家伙,尽是扯卢国公后腿。”

庆山王左烨行六,不过庆山王和摄政王看不对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初左辞才从外面学武回宫,就和庆山王在校武场狠狠打了一架。

啧啧,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左辞一顿胖揍,打趴了他不听话的六弟。

后果就是,左辞才回宫就被罚禁足,而庆山王是抄书二十遍。

在左辞回宫前,左烨是先帝爷宠妃之子,加之年纪小,在皇宫里横冲直撞也没人敢顶撞。

等这个四哥回来了,不仅处处以兄长自居,处处都得父皇赞扬,抢了他的风头,在左烨并不大度的心里,慢慢滋生了对这个讨人厌四哥的怨气,可谓是讨厌至极。

抄一遍书,左烨就咬牙切齿的骂一遍左辞,心里想尽了办法折磨他,一遍又一遍,一句又一句,简直恨得牙根痒痒,打定了主意和左辞这家伙势不两立。

那几天左辞一直禁足,他不知道左烨是怎么度过的,只是一味的想打喷嚏,害得宋凌以为他得了风寒,让人给他连上了三天的姜汤。

傍晚时分,夜风寒凉,左辞扮了便装,带宋凌等人往外头去,慢慢就到了正在修建的河堤附近,晚上看不清楚,又到了吃饭的时候,此时这里没有多少人,河堤上林立着一根根加固用的木桩,深入地下。

左辞伸手指了一下,正色道:“把这个挖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这筑河堤的木桩可不是一星半点的深,至少要挖下去一人高,再说了,这是人家用来加固河堤的,他们再给挖出来算怎么回事。

左辞怒喝道:“挖。”

侍卫们急忙拿过铁镐,动作迅速的挖了起来,本以为要挖上一盏茶的功夫,只不过几下而已,木桩便有松动之意,再下去一镐土,木桩晃了晃,就倒在了地上。谁没想到木桩会这样短。

左辞冷笑连连,定了决心,非要好好的治一治这帮蛀虫。

朝廷年年治水,耗银无数,可以点成效都不见,朝廷也不是没派人下来过,可要不然是无功而返,不然就是自己戴着镣铐被押送回都。

这群官员呈上去的折子千篇一律,先是吾皇圣安,紧接着就开始鬼话连篇的歌功颂德,完了之后准定是若隐若现的开始哭穷,陛下啊,黄河又决堤了,没银子治水,百姓难以安生,怎么怎么样……

仗着皇帝日日在宫中,不知民间疾苦,这些奸佞臣子就坑蒙拐骗,左辞恨得牙痒痒,索性这次自己亲自来看看他们是怎么把银子都治没的。

后来,楚敛才知道秦川缘何早早赶赴江陵,还真不是为了特地给楚老夫人贺寿。

他姑母秦雅膝下有一表妹,年方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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