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风河在魔宫正门前停下,她斜着跨坐在蛟兽脊背之上,目光凌厉地扫视一圈曾为她效力过的魔兵们,居高临下道:“我亲爱的将士们,你们身上穿的铠甲是我的母后、魔界最伟大的帝后樾芷所做;你们手中的兵器是我的父君、魔界最伟大的帝君雪寂崖所铸。现在,你要用他们给予你们的铠甲和兵器来对抗他们唯一的女儿!如此做法可说得过去!”
无妄给她的药很有作用,吃了后喊再大声也不觉得气短,像没有受过重伤一样底气充足。她直起腰杆,高昂着头颅站立起来,“我才是魔界的正统传人,体内流淌着祖先的血,名号上挂有嫡系二字!你们要选好卖命的对象,切勿站错阵营,白白葬送大好的性命。”
手握兵器的魔兵一言不发,只听得到风河“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她冷眼扫一圈面面相觑的魔兵,摆出副和蔼可亲的架子道:“愿意迎接我回来的,请放下手中的兵器,道一声魔帝万岁,为我打开魔宫的大门,若是不愿意……”红唇绽如新花,她笑得明媚又阴晦,“那我只好让你们喂蛟兽了。”
□□士兵向来要恩威并施、奖惩并重,她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兵器落地的“咣当”声渐次传来,和成一首悦耳的曲目,令人闻之欲醉。
手无寸铁的魔兵似商量好了一般齐齐单膝跪地,态度谦卑而恭敬,高声唤道:“魔帝万岁!”
“魔帝万岁!”
“魔帝大人万万岁!”
这声音虽不齐,稍显得拖拉,但贵在嗓门儿大,仍旧能使人心潮澎湃。雪颂沐浴着即将沉入西山的金乌散发出的余光,满足地、享受地张开双臂——啊,手握权利的滋味啊,真让人怀念。
兵不血刃收拢了戍守城门的魔兵,她没多啰嗦,径直杀入魔宫正殿,以防止青玉黛他们跑路。
造反三人组应当听闻了风间河边发生的事,提前预感到她要杀回来,遂聚在魔宫中商量对策,她带着风河找进去时,刚巧在大厅堵到他们。
她挑了挑眉毛——真方便,省得四处寻找,三个一窝端了。
樾辛胆子比花生米还小,雪颂在两千岁那年便晓得了,见她乍然出现在魔宫中,樾辛吓得瑟瑟发抖,眼神闪躲着不敢同她对视;九里明倒很正常,依旧保持着风度翩翩的姿态,只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就连灵魂都是馊的。
青玉黛嘴巴最硬,她永远不懂“见好就收”四个字怎么写,非要把话先说绝了,“你以为带着头蛟兽便能打赢我们?做梦!雪颂你可别忘了,你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呢,论体力、论术法造诣,你根本不是我们仨的对手。只要我们合起手,无需使出全力便能像上次一样打败你。”
她没控制住自个儿,“噗嗤”一声笑出来,极力克制一会儿,忍俊不禁道:“困兽之斗。本座何时说要同你们打斗了?”懒懒卧倒在风河背上,她抚摸着它的鳞片道:“乖风河,叫你的小弟们去同他们操练操练,在河底压抑数万年,他们也得松松筋骨了。打伤不要紧,咱们无需讲究那样多,留着性命便成。”
风河低低啸一声,似在发出命令,跟在它后面的尸妖前赴后继跳上前来,与造反三人组纠缠打斗在一起,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有句老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当初青玉黛他们仗着人多,采用车轮战术将雪颂击败,趁机夺取帝位,而今她也做了回小人,学会了这以多欺少的卑鄙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