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墨尘进行简单的易容,打点好上下,伪装成送饭的小兵来到大牢之中。
通过提前打探好的消息找到凌烨的位置,早知道贺琅心狠手辣,还是被眼前所见的震惊到。
凌烨不过是昨日才下狱,此时身上已是鲜血淋漓,看得出是用带着倒钩的鞭子打的。身上的囚服被鞭子上的弯钩撕扯的支离破碎,里面有着不浅的鞭痕。双手双脚上戴着焊接锁链的铁铐,在窄小的牢房中也不得自由活动。
凌烨此时头发盖住了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宛若磐石一动不动的静坐着。
狱卒打开地牢的铁门放卫墨尘进去,自己就去外间和其他人一起喝茶闲聊。
“凌将军?”卫墨尘小心试探着叫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以为他睡着了,想要伸手将他摇醒。
突然卫墨尘的手腕被擒住,凌烨睁开清明的双眼,声音沙哑地问道,“你是谁?”
卫墨尘没有瞒他的意思,直接将真实身份报了出来。
“我是代二公主前来看望将军,委屈将军再呆几日,公主定会想法救将军出去。”
凌烨松开了他的手腕,看得出来卫墨尘虽然穿的是粗布破衣,但言谈举止锋芒未挡,有世家公子的做派,对他身份也信了七八成。
他和洛曦月的事就是二公主有意撮合,可见二公主此次为了洛曦月也想要帮自己。凌烨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儿,若是洛云筝为了自己的事涉险其中,他也是万万不肯的。
“凌烨多谢二公主美意,二公主不必为凌某涉险其中。我自认问心无愧,就算冤判致死,世间公理自在,日后也定会分明。”
卫墨尘知道他的顾虑,劝解道,“将军忠心为国却被小人陷害落入困境,贺琅原本就是蛮族的人,为报国仇家恨才想将您置于死地。”
凌烨昨日就已猜到,卫墨尘的话更加让他确认下来。
卫墨尘继续说道,“将军不为自己也要为家中老母和发妻娇儿着想。”
凌烨闻言身形一震,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洛曦月已有身孕,她竟没有告诉他。他心中苦笑,想想也是,他和洛曦月不过是政治联姻,不得已才在一起的,她想不想要这个孩子都说不定,又怎么会告诉他。
卫墨尘见他神色动容,想到来之前洛云筝嘱咐的事,拿出一颗褐色的药丸,低声道,“这是参元丸,可供将军护身保命,我会日日送到。”参元丸是固本培元,提神吊命的良药,天下皆知是药谷排名前三的圣品。
卫墨尘递到凌烨眼前,“将军铮铮铁骨可以宁死不屈,但被人诬陷累及家人怎能忍心,况且有些事要亲口去问才能心安。”
凌烨眼中涌起复杂的情绪,将参元丸服了下去,“替我多谢二公主,恩情深厚,日后凌烨定会报答。”
“将军不必客气。”卫墨尘见他想通立刻安心下来,如此一来凌烨应该会撑得住。
此处不宜久留,将饭菜放在凌烨的面前就匆匆离去。
卫墨尘回府刚换好衣服就接到消息,洛曦月要到京都来,此时已在路上。知晓洛云筝在她身边安排了两个暗卫,这件事也就不必特意告诉她,可是筝儿心中还是挂念洛曦月,怕是又要多虑难安了吧。
七日之后洛曦月到达京都,要求面见女帝却被挡了回去,只好先找了处客栈住了下来。
第二日中午,洛曦月在京都最繁华的东城门处张贴大字报,她面朝皇宫而跪,高声读着报上的内容,上面说着女帝不识奸佞,轻信蛮族奸细贺琅,污蔑她的夫君凌烨。
东城门人口流动最大,此刻已被围观的人群堵得水泄不通,女帝收到消息气愤不已,派人将她带进宫中。
时隔几个月,这是洛曦月再次与女帝相见。只见她头上挽髻,已然是越朝妇人的发饰。尤为显眼的还有干裂的嘴唇,应是在太阳下跪了几个时辰的原因。
洛曦月在女帝面前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这一行径让女帝有些恍惚,仿佛当年总是和自己作对的女孩突然间长大了。
“免礼,北境路途遥远,孤原意是让你在京都多歇几日,怎么如此着急进宫啊?”
洛云筝没有起身,神色平静的回道,“帝上好意臣心领了,只是臣的夫君还在狱中受苦,每每想起就寝食难安。”
女帝一听是为了凌烨的事,脸色立时冷了下来,“孤知道你们新婚不久,情意正浓,但你也不能为了你的夫君随意污蔑朝廷命官。孤还以为你结了婚能成熟懂事些,结果处理事情竟还是这般毛躁。”
“帝上怎知我没有真凭实据,是随意污蔑呢?”洛曦月将带来的几封书信举过头顶,平静地说道。
九言取过书信递给女帝,女帝看完后将信重重地摔在桌子上,“你从哪得到的这些信件?”
信中记录着蛮族何时将贺琅留在越朝,何时启用他,桩桩件件记得详细。
“烈焰军被调走时臣恐怕大事发生,因着凌烨与蛮族两不相容,怕有人从中作梗,于是臣派人到蛮族查清来龙去脉。”
“你可知私自派人前去外国就算通敌了?”
“臣知道,但夫君在狱中受苦,臣是不得已而为之。”洛曦月没有畏惧,承认了下来,“而且国家利益当前,臣不信帝上会分不清轻重缓急。”
女帝对洛曦月仍不能完全信任,不排除她为了救凌烨才出此下策。可是信中所言都能对的上,记录的十分真实,让人不得不信。
女帝正在纠结的时候,刑部尚书李其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