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昨晚至今早一直愧疚感满满,觉得自己对不住陈简的陶晗,现在跑路的时候心安理得极了。
不,不仅是跑得心安理得,还跑得无比泄愤。
陶晗独自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望着车窗外来来往往忙碌的行人,每一个都与她无关。
陈简,呵,不过是祖国亿万人名群众中的一员,而且还是最不打眼的那一员,现在与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去他妈的愧疚与罪恶,她要的是金钱。
陈简愣愣地跟在付启志身后,先是去了t大研究所,被关在某个小黑屋里做了连续四个小时的测试。
出来小黑屋出来之后浑身像是被扒了一层皮,付启志又领着被浑身虚脱的陈简去了实验室。
一路上研究所里其他人看稀奇似的看着他,脸上带着说不清道不明是友好还是某种其他情绪的笑容,三两个一起窃窃私语,里面还有两个人他有印象,前一阵子去过他家。
陈简拘谨地坐在沙发上,在陌生的环境里浑身不自在。
付启志过了一会儿才从他办公室里出来,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
“今天完成的不错,后面两天还会有几个测验,你先在这儿住下吧,”付启志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向院长还特意留了一间他以前的公寓给你,你刚到也累了,今天就把行李什么的都归置归置然后好好休息。缺什么或者有什么不知道的都跟我说。”
“哦,谢谢。”陈简点点头。
付启志:“走吧,我开车送你。”
公寓是一居室,在一个有些年头的小区里,胜在环境清幽并且离t大校区不远。
一栋楼一共就7层,没有电梯,陈简把自己的行李都搬到他住的4楼去,付启志替他拎了一个包爬楼就累的半死不活,坐在公寓里唯一一张单人沙发上喘气。
旁边是连扛几个包上楼,现在依旧脸不红气不喘镇定自若的少年。
陈简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五点了。
他一整天都揣着心事,现在终于开口问出了口:“付老师,陶晗什么时候过来?”
付启志:“陶晗?”
陈简点点头:“对啊,她说她有急事要忙,先让我跟您去待一会儿,下午就过来找我。”
哪知道这个简简单单地待一会儿变成了做一大堆奇奇怪怪的测试。
“现在已经五点了。”陈简补充道。
付启志一脸茫然:“她说要来找你?她说她去忙什么了吗?”
“没有。”陈简摇摇头,心里突然慌了起来。
付启志:“可是她今天早上明明跟我说她把你交给我,任务完成了就走了呀。”
陈简皱眉:“任务,她有什么任务?”
付启志笑了笑:“跟之前去过你家的那俩小子一样,把你带b市来,我们学院要你。”
陈简没说话,脚下却往后推了一步,唇色惨白起来。
今天明明是个晴天,他却仿佛听见脑海里轰隆的雷声,伴着凄厉的闪电和瓢泼大雨,浇得人心透凉。
付启志掏出随身带着的保温杯,一边吹着茶叶渣子一边说:“这一趟她也不亏,我给她五千块钱。”
透凉的心脏上又被狠狠插了一刀,陈简颤抖着嘴唇:“五,五千?”
付启志喝了一口水:“她没跟你说要来b市干什么吗?”
陈简满眼绝望:“她答应了我的求婚,让我来b市,见我的岳父岳母。”
“噗——”
付启志喷了。
付启志吓了一跳:“怎么回事,你你你,你先给她打个电话问问清楚?”
“没有电话号码。”陈简痛苦地闭上眼,“她连qq都不愿意加我。”
老城路,某家装修精致小资的咖啡店,门口的猫在优雅地打着盹儿,陶晗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是98元三颗球的冰淇淋。
她用勺子挖了一勺牛奶香草口味的放进嘴里,愉悦地眯起眼。
这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开始震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付启志。
陶晗放下勺子,愣了一愣,还是按了拒接。
又打过来,
又拒接。
然后付启志发来了短信:“小陶你现在在哪儿,陈简那小子吵着要见你。”
陶晗挖了一勺蔓越莓加朗姆酒口味的冰淇淋。
第二条:“你到底跟他说什么了?什么求婚见父母乱七八糟的,我已经晕了。”
陶晗选择忽视。
尝到曲奇巧克力口味的时候,第三条短信跟过来。
“陶晗你快过来,我劝不住了,这小子现在要收拾东西回西省!”
“他说他要回家开拖拉机种地养猪发财致富!”
陶晗瞄这手机屏,思虑再三后终于回了短信——“您跟他说,他在b市我在b市,好好待着我们迟早会见面的,他回西省我在b市,下辈子都见不着。”
发完短信,陶晗愉快的把号码拉黑。
窗外华灯初上,街边,流浪的中年男人抱着吉他,唱着温柔的民谣。
一个月后。
mix酒吧,女人沙哑却性感的歌声一直传到酒吧门口,引得路人驻足。
酒吧里,唱歌的女人三十来岁,黑发红唇,长得素净而漂亮,着一袭灰色长裙坐在高脚凳上,对着话筒轻吟浅唱。
“斑马,斑马,你不要睡着啦,再给我看看你,受伤的尾巴……”
有客人在跟着歌声轻轻地打着拍子。
不难发现,女人后面还坐了一个女人,更确切地说应该是一个女孩儿,抱着吉他,跟着歌声拨弦。
舞台的追光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