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叶一脉,正在面临最大的清洗。
血流成河,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无数夜鬼的尸体,表情狰狞扭曲,还有很多夜鬼漂浮在半空中,如同蝗虫一样包围住千江月。
然而他们再狠,千江月自始至终都是杀伐果断,甚至连出招都是只攻不守。
极端惊人的战斗力下,冷酷如迦叶一脉,也产生了一丝退缩之意。
气势弱了,原本能爆出的十成力量剩下七八成,更有甚者,见势不妙找准间隙逃跑。
千江月并没有去追,一路挥刀向前,面对源源不断的杀意,凶残的夜鬼都忍不住后退。
他们是世人眼中恐怖的存在,但眼前这尊杀神,远比他们还要嗜杀。
……
“画的颜色好像变深了。”林寻坐在小板凳上,仰面瞧着画像上生的变化,原本空白的背景隐约中竟能看见有血光微微闪烁。
【系统:千江月将体内最邪恶的一股力量完全摘除封印在内,有血光,说明他动了杀心。】
林寻盯着画沉思:“这画的封印有没有可能破除?”
【系统:全由他的心意决定。】
杀欲再也无法抑制时,被强行封印的这股力量会变本加厉的反扑。
林寻现在看中的界主人选,共同的身份都是千江月的弟子,要是他哪天魔性大,保不齐这几只都会有生命威胁。
【系统:宿主无需太过担忧,三人的实力在绝大部分人之上,存活的希望很大。】
林寻默默将画卷好,走出门,巫雀盘着腿还在屋檐上吹风,稚气的脸上是和年龄完全不符的严肃,他的表情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哲学家,而不是道士。
看清来人后,巫雀下巴微微抬高一些,装作没有看到。
林寻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他却能听得很清楚:“如果有天你师父堕入魔道,你会怎么做?”
巫雀眉毛一扬,“你才是最大的异教徒。”
林寻自顾自往下说道:“举刀相向,大义灭亲?”
巫雀翻了个白眼,“肯定是过去问个明白。”
“如果他亲口承认呢?”
巫雀认真道:“那就好言相劝。”
林寻点了点头,重新走回去,他没有再点灯,直接靠在床头,和系统对话的声音带着些淡淡的轻嘲:“存活率高?”
系统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轰’的一声突然打断了林寻接下来要说的话,声音很低很闷,可以听出是从很远的地方传出,原本正在屋檐上好端端坐着的巫雀惊得差点直接跳下来。
推开窗,依稀看到很明亮的烟花的在东边的山头绽开,很鲜艳的颜色,完全成形却是骇人的骷髅头图案。
“迦叶一脉的求救响箭。”
林寻大约能猜到生什么,只是他不明白既然千江月对迦叶一脉深恶痛绝,为何现在才下杀手。
有这种疑惑的大概也只有他,隔天一早,有关迦叶一脉近乎灭族的消息震动大江南北,巫雀一个上午眼睛都是亮亮的,在他的心里,自己师父俨然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直至午后,南珩一才慢悠悠地坐着马车晃回来,这辆临时租用的车很是豪华,不说别的,光是一扇小小的窗户,就是被雕刻出极其复杂的花纹,从外面看散着一股浓烈的奢靡气息。
巫雀扒着马车,本欲和他探讨师父的大作为,话到嘴边,见南珩一面容冷肃,薄薄的小嘴抿成一条线。
林寻从后面走上来:“打听到了什么?”
南珩一下了马车,对车夫挥挥手,花大价钱租来的马车掉头,路人还以为里面坐着什么达官贵人,纷纷让道。
“城里近来没生过什么大事,倒是有一件事可以留意一下,”他边走边道:“田广原秘密向不少道观送信,称府里混入了夜鬼,已经死了好几个家丁,想请人出手,帮他揪出这只夜鬼。”
林寻:“田广原是谁?”
南珩一怔了一下,对林寻来历又多了几分好奇,田广原好歹算是个人物,看对方的样子似乎毫不知情。
“他是前任户部侍郎,先皇驾崩前曾昏迷一个月,几个皇子进行了激烈的皇位斗争,田广原是力保二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皇上即位后,他帮着出谋划策,解决不少问题,几年前突然辞官,皇上几次挽留均是无果。”
“田广原归隐后便定居在安阳,安阳是他原配夫人的家乡,又有花都美名,很适合养老。”
林寻:“没收到帖子,有办法进去么?”
南珩一点了下头:“他之前也有拜托过人放出风声,只要有能力的都可以到场。”
见林寻挑眉,南珩一解释道:“其实有不少道士都喜欢独来独往,所谓高手在民间其实挺有道理。”
说着,还不忘意味深长地看望着林寻,就是不知道这人曾经拜在过哪个门下,能参与落日山战役的,绝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
林寻瞧了一眼他二人,南珩一摆手:“落灯观必定也会接到帖子,师父不会亲自出手,但保不齐有其他人接下这单生意……我还好说,戴个面具随意遮掩一下,巫雀是瞒不过去的。”
林寻笑道:“怎么会瞒不过去?”
巫雀被他望得浑身毛,见状不妙转身就要跑,林寻刷的一下闪身到他面前:“去哪里?”
巫雀恶狠狠道:“你别太过分。”
林寻:“所以你准备怎么做……以死相逼?”
巫雀想了想,主动走回原位,南珩一摇头叹道:“就不能有些骨气?”
巫雀斜眼看着他:“我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