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长飘扬,背影潇洒决绝。
此刻,出现在方云眼中便是这样一幅画面:林寻走在他前面,伸手似乎想要扣动门扉,再三犹豫,又将手缩了回来。
他回过头,认真问方云:“不如你带我私奔?”
方云吓得差点摔晕过去。
林寻:“最好能跑到天涯海角,再回不来的那种。”
方云呵呵笑得后退,“我恐怕没有这个殊荣。”
林寻叹了口气,在屋外徘徊,正当他做衡量时,屋门竟然主动打开,封钰的头还在滴水,白色的长衫也被不少水珠浸湿,看上去别有一番风情。
这一刻很值得观赏,甚至长久性铭记,可惜目前的状况注定林寻不能沉迷肉|体,更多的精力要放在关注自己小命上。
他咳嗽一声,不敢触及封钰的目光,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道:“你是掉下去爬了上来,还是悬崖勒马,及时上岸?”
“有区别?”
只有三个字,林寻却觉得头上在下冰雹,夏天还没过完,他已经提前感受到严冬的滋味。
当然是有区别的,要是前者估计他今天就要交代到这里了,要是后者……兴许还能再挣扎一下。
方云是个一根筋的,丝毫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的诡异,高兴道:“太好了,少爷你没事,刚才我们在门外听到好大一声巨响,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话还没说完,人没有一点预兆,被内力带出的劲道逼得后退好几步,等他站稳才现门已经死死合上,林寻和封钰都不见了,他紧紧盯着那扇门,觉得背后一定隐藏一个不为人知的天大秘密。
思索一番,他还是决定放下好奇心,任凭林寻在里面自生自灭。
屋内,封钰和林寻双双站在屏风后,浴桶中的水早已在刚刚底板打开的时候流淌完,如今空荡荡的,只有空气中还弥漫着些许药味残留。
“说说看。”封钰冷漠地站在木桶旁边,“怎么回事?”
林寻抿了抿唇,闭口不言。
“无话可说?”
林寻点头。
封钰走出屏风,林寻也跟上出去,不过没有和对方一并坐下,现今他的心情出奇平静不少,甚至能腾出空余观察些其他的东西……例如封钰长得确实是不错,端端坐在那里都让人感觉到天然的贵族气质。
“你很有本事。”玉石般的手指沿着杯缘打转,这个动作林寻偶尔呆时也喜欢做:“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我像落汤鸡一样,你是第一个。”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如同暴风雨前的平静。
林寻讪讪笑道:“分明是朵出水芙蓉。”
封钰近乎漠然地盯着他看,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同谋在哪里?”
林寻因为他突然起来的问题有些懵,“没有同谋。”
封钰:“你想让我相信这地道是靠你一己之力完成?”
林寻颔:“我力气大。”
封钰冷笑。
见他不信,林寻抬脚,往下一跺……
‘咚!’
青石地面以林寻脚踩的一块地方为中心,裂缝像蜘蛛网一样朝四面八方衍生。
再踩一脚,地表直接塌陷下去一块。
封钰:……
林寻耸肩:“现在你总该相信了。”
封钰盯着塌陷的地面看了一会儿,道:“带我去地道看看。”
这个时候,拒绝明显不是多好的主意,林寻从床下拿出绳子,快步走到屏风后,拍了拍浴桶的第七块木块,下方立马呈现出一条通道。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在伸手触摸机关按钮时,封钰的目光有些古怪。
林寻将绳子系好在腰间,正要一点点往下挪,封钰直接揽住他的腰,往下一跳。
耳边有风声划过,封钰脚尖不时在土壁上一点,借力使力,很快就带林寻平安下到底部。
林寻拿出一个火折子,封钰在旁幽幽来了句:“准备的倒是齐全。”
举着火折子的手一晃,隐隐燃烧的红色火芯,将整个地道照的明亮,封钰再没有说过话,林寻带着他一路往前走,起初的沉默过去,林寻开始漫长的讲解。
修长的手贴在周围,沾了些两边的土:“开垦地道有很深的讲究,星罗盟的土质松软,容易下铲,相应的,它的地层结构并不严密,一个不慎,铲子下错地方,整个地道都会坍塌……”
林寻在专业知识方面讲解的相当到位,不时还会赞美自己一两句:“我这是在冒着生命危险开道。”
封钰目光触及他的侧颜,可以看到林寻的双目绽放出明亮的光彩,他唇瓣动了动,道:“你对挖道颇有研究。”
林寻羞涩笑道:“还好,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
别看他笑得一脸腼腆,眼中的自得展露无余。
“据我所知,擅长地道之术的有两类人。修建陵墓的工匠,剩下一种,恰恰相反,是盗墓者。”
林寻停下脚步,仰起头,眼珠一转不转。
“怎么不说话?”
“如果你被人强行脱去衣服,你会说什么?”林寻生无可恋道:“不要,停,还是不要停?”
“……我何时脱了你的衣服?”
林寻偏过头,盯着他:“你扒了我的马甲。”
封钰何其聪明,眼神一凛:“那天晚上,偷封家棺的人是你?”
林寻点头。
“棺材里的东西呢?”封钰突然问。
林寻:“那分明是一座空棺。”
他的头隐隐作疼,总觉得那日他还看见了什么,可惜郑采的记忆一片凌乱,很多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