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沅这些日子自尚仪局几个姑姑那里学了不少内廷规制,仔细想了想,便觉出蹊跷来:“我听姑姑们教导,天子晏寝,是尚寝局的差使,司寝女史尚未学过,还请嬷嬷明示,可是一样的活计?”
“自然不是,”掌事嬷嬷一张脸依旧是冷冰冰的,“宫里头规矩,各人差使没有重复的。天子宴寝,尚寝局以外的差使,便归司寝女史。”
“尚寝局以外?”
眼见顾沅蓦然抬头,脸色惨白,满眼不敢相信,掌事嬷嬷暗地里又叹了口气,朝她一点头:“还不算笨。按照宫外头的说法,这差使也叫通房。用宫外的话讲,小娘子如今一步登了天,日后就是咱们陛下的通房丫鬟,快接旨吧!”
顾沅只觉浑身冰冷,几乎不知自己身在何方,等她回过神来,掌事嬷嬷已经走了,房内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她的唇角不知什么时候被咬破了,一丝血丝顺着唇角淌下来。桌上金盘中包裹诏书的明黄丝绸上的穿云龙张牙舞爪地对着她,顾沅注目片刻,颤抖着将心底的悲愤按捺成轻轻的一声冷笑:“好,好,好一个真心实意!”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