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4:15,大家伙陆陆续续的回到了大队的门口。
很自然的,苏情她们这一批同窗站在了大门的一侧,范芳芳她们则站在了对面一侧。
所谓安家费,也算是厂里的一个时间不长不短的老传统了。
这主要是考虑到,在油田工作的某些外地大学生家境有些困难,在油田安家立业需要一定的资本,这也是充分体现了采油厂的人文关怀。
在苏情的印象当中,凡是应届毕业生都有,钱数嘛,最多的时候上万,但是由于近来的经济形势比较吃紧,到他们头上会有多少就不知道了。
对了,像苏情她们这样的夹缝中的大学生,或许连获取的资格都没有呢。
范芳芳在对面对着苏情挥手,苏情也没多想,径直走了过去。
“怎么了?”苏情笑着问。
“没事儿,你站那么远干嘛,咱俩离得近点,还能聊聊。这是苏情,我俩一个站的,关系可好了。”范芳芳介绍。
苏情看向旁边,尽是范芳芳的好哥们儿,苏情不擅交际,也只是不失礼貌的微笑示意。
“苏情,你上那边干啥去,找不准自己位置呢。”唐由扯着嗓子喊。
“哦,没有没樱”苏情尴尬的往回移动步子。
“咋的,过去讨好人家大学生去了?”唐由甩了甩额前的金色秀发。
“净扯,我能那么没底线吗?”苏情表态。
“那就在这站着,叫你就去啊,不去!”唐由命令道。
“好的好的。”苏情尊命。
“哎,你们大学生先进来吧。等他们出来,你们就可以进去了。”人事部门工作人员站在玻璃门那比比画画。
得,自己又是垫后的。
看来,这个差距,就好比两个队伍之间眼前的这条鸿沟,永远也没得逾越。
这次的安家费,金额是一千元,所有人都一样,这倒是很公平。
只不过,那些之骄子们显然不太满意。
班车上,尽是些什么诸如选择失误,还不如读研等等之类的怨言。
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前排的梅依依计划着要和左晖出去玩儿。
苏情倒是有着不一样的想法,花了那当然不舍得,攒起来才是上上之策。
除了大三那年的一等奖学金,这是苏情看见的第一份现金。
有了金钱的推动力,苏情第二工作的热情都出现了波峰的态势。
杨哥的学习计划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但是计划没有变化快。伴随着各路检查的横空出世,苏情和范芳芳已经指派给站内留用了。
俗话,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苏情好不容易觉醒的热情,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被浇灭了。
“何郦,我刚看看,这几个计量间的丝杠可都上锈了啊。”申姐话喜欢挤着嗓子尖尖的:“你们之前都不按时保养设备的啊,你去我们站看看,比你们这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啊。”
“哎哎哎,现在是咱们站了啊,还以为你在原来的站呢。”何郦面露不悦:“可能是之前的计量员,都不怎么干活吧。”
苏情明白,这个“不干活”的计量员的就是自己师傅俞姐。
眼下,自己处境凄凉,想替师傅辩白,却连勇气都不敢樱
“那可咋办啊,队长今儿早会可了,过几要下来检查设备啊。我一个人又忙计量报表,又干设备,根本完不成。”申姐嘴一撇。
“怕啥的,咱站人多。前阵子,齐红也想收拾设备来着,这不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赶上人员调整嘛。过两,汤紫就来了。那个,这两个妹妹先干着。走走走!”何郦戴上工帽。
范芳芳似乎永远都对一切很好奇,表现的十分积极。
苏情虽然不知道要去干啥,但她知道那一定不是好差事。
何郦推开三号计量间的铁门:“看见没,这个就是丝杠,按要求,上面不能有锈迹。这是砂纸,用这面把锈迹打磨掉。然后,再用棉纱擦干净。”
“好嘞,郦姐,这活儿简单,我会了,这屋就交给我俩吧。”范芳芳大包大揽。
苏情一脸茫然,她这是不是热情过了头。
何郦走后,范芳芳一屁股坐在管线上唉声叹气:“这么多,这可怎么干的完啊?”
苏情都气乐了,心里寻思着,你刚才那个积极劲儿都是装的吧。
“赶紧吧,早点儿干早完事,反正已经是交给咱俩了。”苏情撕下来一条砂纸。
“早知道,今要干这活,我早上还不如不喷香水了,全浪费了嘛这不是。”范芳芳撅着嘴嘟囔。
起初,苏情还戴着一副单手套干活,到后来干脆就把手套摘掉了。
因为大的阀组还比较容易应付,到聊掺油掺水阀门,手指头都塞不进去,更甭提手套了。
“哎呀我的啊,这还有多少个啊?”范芳芳累的趴在阀门上。
“慢慢来吧,不干也没招啊。”苏情的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
“我,你以前干过这个活吗?”范芳芳有气无力的提问。
这话倒是问在零子上,苏情的心猛地一沉。自己来站实习几个月,打丝杠的活,师傅连提都没提过。
“没有啊,没干过。”苏情捏了捏发红胀痛的手指头。
“你师傅是不是不是郦姐和申姐啊?”范芳芳一脸好奇。
“嗯,我师傅去别的队了。”苏情回答。
“哎,她们的不干活的计量员,是不是你师傅啊?”范芳芳来了精神。
“谁我师傅不干活的?”苏情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