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披香殿的大门蓦然被人打开。
“圣旨下!”门口的太监缓步走了进来。
赵应乾神容憔悴,双目发枯,形同槁木幽魂般,走到大殿处,木然跪下,接旨。
“小王爷!”那太监本是神态倨傲,此时忙整理衣冠上前陪笑道:“皇上听闻您近日身体不适,今日特地下了道恩旨,命我等送王爷回王府静养。皇上也说,这旨意见了王爷面呈即可,大可不必宣读。车马都已备好,请王爷随老奴移步!”
赵应乾惊愕地看着面前的老太监。
大殿外,园中的春花正好。桃李纷飞,争妍夺丽,却让赵应乾看得只觉凄然炫目……
春深不知处,莺啼花睡去。
戴罪之身,皇兄却只将他和母亲圈禁,这已是莫大的宽仁容忍;及今日竟降旨准他回返王府静养。如此恩德,实在难副。
想他一生纵横驰骋,直至今日,始知天地之大,人之渺小。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他从不想辜负,却累静王妃为他身死魂灭;他从不想辜负,可是一夜之间,他已负尽天下……
成与败,荣与损,他一夕之间遍历,此时此刻,他心已化灰。这高墙之内,本与他无尤,却与他有咎。
马车缓缓起行,驶向道道宫门,驶向红墙之外——
“主子!有一艘船正跟在我们的船后面,越来越近了。”公孙兰轩走进船舱,向冷三少轻声禀报道。
三少眉宇沉重,看了一眼屋内泪眼婆娑的小鱼儿和忧心忡忡的小蝶,便走了出去。
两人站在船尾眺望,却见一只船正破浪而来,愈行愈近,不知是敌是友。
三少面上未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后面那艘船。
终于,他看清楚了,船头上立着两个人,俱是白色玄衣装束。
“是他们!”三少喜出望外。随即他对公孙兰轩道:“快,命人放缓船速。”
两艘船渐渐靠拢,三少朝着对面船头上的人恭敬地行了一礼道:
“原来是碧游岛门下的碧游公子和慕容羽姑娘!冷玉书有礼了!在此相遇,当算众人的缘分!此时我这艘船上正有人性命危在旦夕,还请两位定要出手相助!冷某感激不尽!”
冷玉书这么一说,令对面船上的碧游公子和慕容羽顿时神色严肃了起来。二人对视一眼,俱是施展轻功,跃至三少所在的船内甲板上。
“是何人性命危在旦夕?”碧游脱口而出,担忧地问道。
“请!”冷玉书顾不得解释,将二人让至里间。
众人都已退出屋外,此时屋内只剩碧游和慕容羽。二人将左右分别躺着的三人细细诊视了一番后,两人对视点头。
走出屋外,等候已久的三少众人便围了上来。
“他们并没有死,只是服食了寒食龟息丹,被人变成了活死人。”慕容羽道。
此语一出,众人皆是震惊不已,继而转忧为喜,松了一口气。
冷子鱼听了,更是顿时止住眼泪,转悲为喜:“你是说真的?!他们都还活着?!卓南风也还活着?!”
“这是碧游门日君老人座下的两位高徒,碧游公子和慕容羽。”三少对九妹解释道。
冷子鱼听了只觉燃起了希望,擦了眼泪,顿时道:“真的么慕容姑娘,那请你快救他们!”
就在这个时候,碧游不经意见到了立在一旁的小蝶的容貌,大为惊震。
小蝶见到碧游公子古怪的看着自己,亦觉十分奇怪,却不便发作。碧游随即又看了看冷玉书,而冷玉书依旧面不改色,却向他投来了和善的目光。
“慕容姑娘,你方才说他们被人变成了活死人,还有什么寒食龟息丹,是怎么回事?”公孙兰轩不由询问道。
慕容羽点了点头:“寒食龟息丹本是一种西域药方,这种药丸原本为西域海滨异族出海时为避海难所制。听闻西域海滨渔民若在海上遇到恶劣的风浪,服下此丹,可在深海中停止气息,化为寒体浮身,避免为海兽所咬。待到海上风浪过了,随会被海浪送回岸上,便可获救。卓南风等人正是此了这种丹药,所以才会身体僵硬寒冷如同冰封,而且气息全无。”
众人恍然大悟。
就在这时,小蝶的话令众人一惊:“我们救起他们的时候,曾以为是那自在城城主柴少康痛下杀手,才狠心将他们抛入大海,置他们于死地。可是若依慕容姑娘所言,寒食龟息丹使用来救人的,那柴少康岂非变成了不想取他们性命?这该作何解释?”
众人面上都是一阵疑惑。唯有碧游和三少约略猜出个中缘由,沉吟不语。
慕容羽又道:“他们服下这种寒食龟息丹,原本身体并无大碍。我和师兄已为他们下针祛除药性,鬼影子和白菲儿不时便会苏醒。只是,卓南风情况又有不同,他即便醒来,也是命悬一线。”
冷子鱼听了顿时神色大变:“慕容姑娘!你是说卓南风他……”
碧游道:“卓南风胸前有一处刀伤,索性寒食龟息丹封住了他的全身血脉,刀伤并不严重。只是,他在被抛入大海之前,身上尚有紫曼沙华之毒未解!相信众位亦知,中紫曼沙华之毒之人,若没有解药,不出半月,便会毒侵五脏六腑,神思衰竭,药石无灵。”
众人骇然。紫曼沙华之毒他们已在武林大会上亲见,不想卓南风自那日被柴少康擒去至今,紫曼沙华之毒至今未解。如今武林大会已过了多日,若不能及时解毒,他必会与他的母亲月姬一样,因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