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神君由小仙吏引到流夕宫的锁熙斋前,就看见一个怪异的画面——楚盈上仙双目微闭,手指舒缓流畅地弹着七弦琴,完全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可是她身边的维音小仙子却跪坐在她身边,一手捏着楚盈上仙的衣角,一手不住地抹着眼泪。
司命神君摇了摇自己钟爱的折扇向前见礼并说:“上仙果然好雅兴。”
楚盈上仙停了手上的动作,看了一眼维音说:“维音退下,我和神君有正事相商。”待维音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就换了一个轻松的表情对司命神君说道:“神君可是为我写这命数本子下了苦力气呀,竟用了半天光景,似乎有损神君‘腹有诗书千万壑,笔下纷纭一瞬间’的威名啊。”
司命也不介意,微微一笑说:“这不还是因为上仙地位尊崇嘛,这命数本子可是天君与众仙集思广益的结果。小仙实在不敢在上仙面前妄自领受这劳苦功高之名,毕竟小仙府上没有第二棵人参果树供上仙和维音仙子拔了。”
“哦?神君也太过小气,都过去万年有余,神君竟对那不知轮回几圈的果树还是念念不忘,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果树成了精入了神君的眼。既然神君说到这一茬,神君不会在写我命数时公报私仇吧?那还有劳神君说说我这凡尘命数如何?”
司命神君唰的一声合上了自己钟爱的折扇,笑得更加如沐春风,不紧不慢地说:“小仙以为上仙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妄自菲薄。以流夕宫的少主人这个身份下凡,还用得着小仙费神吗?
今日能面见天君的各路神仙可是都由平日的‘敏于事而慎于言’变成今日的‘口若悬河文思泉涌’,那献言的积极性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而不能面见天君的一众小神仙可是踏碎了小仙的门槛,纷纷献重礼请小仙为上仙历劫多添几笔。可见上仙平日把那一众神仙欺负的不轻啊。所以,上仙对这凡尘命数毋必神往,自己经历一番岂不比听小仙道听途说更加有趣味?”
楚盈上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复又抬头看着司命神君说:“如此,本上仙倒是可以见识一番六界轮回,若是有趣,以后哄维音也就有新的法子了。”
“上仙说笑。不过小仙还是要提醒上仙,但凡神仙下凡历劫,多少会因红尘纷扰而损及仙元,尤其是对稚龄神仙影响更大。而上仙此次历劫,纠葛颇多,所以上仙……”司命神君略有担忧地说。
楚盈上仙抬手轻抚琴弦说:“多谢神君相告,不过即便神君告知,本上仙也不能改变什么。倒是神君最近多多准备一些值钱的玩物,免得本上仙回来后对这凡间生活回味无穷,想找个地儿睹物思人都找的不甚痛快。”
司命神君一脸委屈地叹口气说:“哎呀,上仙这锱铢必较的气性啊,可上仙你真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小仙虽然手握这命数本子,可上仙这次的命数可是众仙集思广益,天君最后拍板决定的,小仙实在是冤枉的紧,冤枉的紧啊。”
说完抬头看到楚盈上仙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不自觉地擦了擦脸,忙问:“上仙可是看小仙脸上有什么不妥?”
“本上仙只是觉得常年看着神君,却一直觉得神君是个神秘的人物。六界中都对你恭恭敬敬称呼神君,可本上仙却好奇神君修为究竟如何,为何大家都不能看出神君的真正修为?”
司命神君听后乐滋滋地说:“小仙年少时修习仙法,也算一时翘楚,本以为可以向上仙一般在六界横行一番,起码也赚个fēng_liú神仙的名声。岂料后来栽在一个隐世老神仙手中,他到没把我怎么样,只是把我仙泽彻底遮了起来,于是六界中再也没人看到我的修为如何。后来年纪大了,就不在乎那些虚名了——咳咳,你那是什么眼神,好吧就现在而言,六界中还没人能替小仙解了那老神仙的封印。以致现在六界人传小仙法力无边,才情无限……”
楚盈上仙打断司命神君问道:“我父君也解不了?”
司命神君淡淡地说:“你父君虽仙法厉害,可毕竟太年轻。”
“哦?原来神君实为童颜老神仙。”
“你!枉小仙还在上仙幼年时给上仙讲过《太元经》!”
“要是神君此刻幻化成一位髯须皆白的老神仙,说不定本上仙还会恭恭敬敬叫您一声师傅,可神君一副少年人模样,本上仙实在实在是喊不出口。”
司命神君叹口气说:“人心不古,大道茫存啊。想当年,你父君道法觉悟卓然,六界之人人人歆羡。怎到你,就连大道理都不讲呢?”
“所以神君打算从现在和本上仙聊到子时,就是探讨神君对本上仙不太成功的启蒙?”
“你要是拿出一半对我的犀利态度对那长南小子,你们就不会是今天这结果,你就是对他太过优容。”
楚盈从地上站起来,看着锁熙斋前欣欣向荣的一池青莲,握了握拳头,缓缓地说:“神君以后不要再这样提他了,毕竟他已修成上仙已久,以他的资质不久后就会修成上神,仙僚之间还是守礼相称比较好。”
司命神君点点头:“看来上仙真的放弃他了。”
“从未拥有过,谈何放弃。”
“上仙年纪尚小,或许再过个万把年,心境或许又会与今日不同了。”
“近日来本上仙一直在想,我曾经追逐长南上仙的脚步万余年,六界灵物大概都有所耳闻,我对长南上仙的情谊他应该也是知晓的吧。他的不拒绝,让我觉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