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用问,也不用做什么,你阿爹只想你能过得快活。”
“关你几天,是为磨磨你这性子,也是这非常时候,万万不能让你出去惹着什么,坏了事。”
听得我莫名心里有些难受,她叫我:白云。
她从不这样连名带姓的叫我。
她只会和阿爹一样慈爱的叫我:“阿云”
“好了。”她停下手中动作,起身,转头看向我:“碧玺,你跟我出去拿药,回头给小姐敷上。”
我直起身,学着碧玺的模样,垂着头,两手施施然交握在丹田处,作恭顺状,静默一旁,就欲待跟着她出去。
还没走几步,施汶姑姑却停了脚步,我额角突突一跳,紧张得呼吸都没了,难道被发现了!?
“阿云。”却是看向碧玺,“你阿爹不日当归,你在这里安分会儿,不要让我发现你又再整些幺蛾子,明天开船了你就可以出来了。”
我暗暗舒了一口气。
“把灯油点上,这里这么暗。”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火折子,放在一旁的圆木椅上。
我一听,差点被感动得热泪盈眶,我说姑奶奶,你终于记起来你没有给我们火折子了呢!
随后,我跟着她上来了刚才我用镜子看到的二层甲板,只是这才发现,杂物并不很多,可能是当时急着出门,没有来得及带上其余的东西。
再走几步就上来了主甲板。这时终于天光明亮了起来,我眼睛微微有些睁不开,但还是看到,果然有着一层贯通船首尾的遮蔽甲板,有几个家丁正忙碌着什么,我怕被他们认出来,顾不得再看什么,加紧脚步跟在施汶姑姑的身后。
就在要进船舱隔间时,施汶姑姑却又再次停了下来,我反应不及差点就要撞上去,但幸好没有。
又怎么了?
她一手搭在隔间门上,却没有推开,一手扶着额,少间,颇为恼怒的说道:“我怎么忘记把观音膏带上了!”
说着,从腰际间解下来一个钱囊,却是细细看了一眼,又在手中轻轻握了握,随即抛给我,我立马想用手一把接住,谁知道没接准,钱囊打在我身上直直摔到了地上。我瞟见施汶姑姑额角重重的一抽,于是很不好意思的又赶忙蹲下捡起来。
“丫头,去药馆买些上好的观音膏。”她挥手指了指下船的方向,又道:“注意,别被人骗了去,以后做事要稳妥些,不要这么冒冒失失的了。”我似乎见她笑了一下,转瞬即逝,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
我转身朝她的指的方向走去,却总觉着身后有一阵目光紧紧胧在我身上,不知道是我心里发虚还是怎么,总之不舒服有些怪怪的。
甚至有种感觉,她似乎……认出我来了?
我不得不悄悄打量了一番我现在这身装扮,衣服已经换成了碧玺的一身绿水广袖轻纱,我与她身形相似,穿上倒也刚刚好,头发原本也绑成了丫鬟的两角鬂,只是因为刚刚摔下来,已经被弄散,自然垂下倒是极好的遮住了我的脸,而我自始至终没有开过一句口,而刚刚在第三层甲板里,又那么暗,施汶姑姑断然不会识得我,之后出来主甲板,甚至到隔间门口,她都未曾正面瞧过我,想来也不会认出我。
这样想着,我压了压想要倒回去认错的冲动,好不容易能骗得过一次施汶姑姑,我怎么也得硬着头皮继续下去,不然刚刚那出跌倒的戏,不就白演了吗?我屁股上都还隐隐疼着呢!
白施汶,江湖人称白娘子,在我还没有出生前,就一直在我家阿爹手下做事,是我白家出云山庄的青鉴堂堂主。虽然人美,待人亲和温柔,但是对我却是苛刻得人神共愤,天天要我学琴棋书画,学女红,不然就是要我念四书五经,念《女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