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嬴怎么都想不通这在从前帝都公子中名不见经传、但邓宗麒既然肯让妹妹嫁过去肯定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人——这周见贤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又急问,“周家现在还没把这周见贤族谱除名?那周老夫人还敢去求芯淼救她儿子?!”
照理来说,这种事情,要么是没人知道,那家族肯定是给瞒下去的。
既然被邓宗麒抓到了破绽……周家无法抵赖了,那肯定是把周见贤赶出家门,宗谱除名,免得受他拖累影响了合族啊!
若是如此,那周老夫人除非是愿意一起跟着儿子被赶出周家,否则怎么还能公然去求端木芯淼呢?
苏鱼丽脸色有点异样,道:“事情就古怪在这儿!周见贤被打得奄奄一息,叫人救下来后,说了他失手的经过——他打邓弯弯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是从几年前起就时常……”
卫长嬴忙打断她的话,惊讶道:“那弯弯呢?也不说?”
“是啊,一直没说。”苏鱼丽叹着气,道,“所以周见贤说邓弯弯红杏出墙,心虚才不敢告诉邓祥之,邓祥之固然气得死去活来却也只能争辩他妹妹性情温柔宽容和善……但外人略知邓弯弯为人的都晓得她不至于怯懦到了无缘无故被丈夫反复殴打而一声不吭……”
“弯弯怎么可能红杏出墙?!”卫长嬴觉得整个人都要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表姐您从头给我说一说?”
苏鱼丽道:“就是刚才说的那点,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周见贤在几年前起,大概也就是出孝后的样子吧,开始怀疑邓弯弯在外头有了人。据他说,他起疑心后盘问过邓弯弯,可邓弯弯就是不承认。他也找过机会跟踪邓弯弯出门,但就一次追上去,看到一个男子身影迅速逃走,就没找到其他证据……那之后他怀恨在心,逼问不出来,就一直打邓弯弯!”
顿了顿,她道,“这次邓弯弯身故,就是他忽然又起了恨心,拿玉如意打她,结果喝了几杯酒后手底下没了分寸,这才……”
卫长嬴皱眉道:“以我从前对弯弯的了解,她可不是会做这种不守妇道之事的人!”
“邓祥之也不相信,邓家也非常的怀疑。都认为是周见贤害怕承担杀妻的后果,故意污蔑。因为他也没有证据……”苏鱼丽道,“现在周家唯一的把柄就是邓弯弯挨了这么久的打,却始终没告诉娘家。照周家人的说法是,要不是心虚,邓家门楣可不比周家差什么,邓弯弯为何一直默默忍受?”
“许是她怕给哥哥惹麻烦呢?”卫长嬴没见过周见贤,跟周家人也没什么交情,倒是当年戎人围城,邓家兄妹跟她有过共患难之谊,在她出阁之前还被邓宗麒救过一次,当然是向着邓家的,当下就冷笑着道,“或者弯弯怕娘家夫家为她起了争执……向来这种心性仁善的人也不是没有,怎么之前没找他们麻烦反而还理亏了?!”
苏鱼丽正要说话,门忽然被叩响,跟着一个使女有些急切的道:“夫人,外头有人来报,大小姐听说了周家说邓夫人乃是淫.妇后,怒气冲冲的带人出门,似乎是去周家找麻烦了!您看这……?”
“……裴家没人拦着她?”苏鱼丽一噎,气恼的问。
使女小心翼翼的道:“裴家的二夫人这两天身子又不大好了,他们家三少夫人需要侍奉榻前,实在走不开。所以打发人来咱们家,请您过去帮忙看着点儿……”
苏鱼丽脸色很不好看,卫长嬴轻声问:“她们是故意避开?”
“可不是?”苏鱼丽冷哼道,“裴家是柔章的外家,上上下下都宠着她。那二夫人跟三少夫人都机灵得很,她做什么都不拦……免得回头被自己丈夫训斥……唉!今儿得怠慢你了,柔章那脾气,我不去看看,非得闹出大事来——你说这,明明是邓周两家的事情,她就算跟邓弯弯有交情,像端木八小姐那样公然拒医也就是了,她这么打上门去算什么事?!”
卫长嬴却站了起来,道:“表姐您身上还戴着大舅舅的孝呢,我们是外亲,只需服五月小功,如今倒是够了。柔章跟我也算相熟,前两天还去找过我……我代您跑这一趟吧。说来当年出帝都,邓家兄妹对我颇为照顾,如今弯弯走了,哪怕周家邓家都没请我,我也要送她一程的。”
她这话明显就是要拉偏架了,苏鱼丽忍不住提醒她:“不要太意气用事,如今帝都各方局势都微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