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磊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季伊人,连同僚之约也顾不上了,直接拔腿跑到江家。(
接到消息的贺氏撇下事情赶回来,看看家里家外一片个和,诧异的问:“这急三火四的把我喊回来做什么?”
“师娘您可一定要帮帮徒儿!”朱磊是真心怕了,以他跟江铮夫妇的熟悉,不是年节没必要行大礼,这会却“扑通”一声跪倒在贺氏跟前,哀号着道,“徒儿今儿个去赴同僚之约,哪知走到半路却被季小姐拦住……”
他说到这里贺氏吓了一大跳:“季小姐?!她不是被季老丈管着,连咱们明沛堂都不让来了吗?”
“徒儿哪里知道?”朱磊哭丧着脸道,“徒儿好不容易才脱身的!这不,连同僚那边也不敢去了,先来找您……您可得替徒儿在夫人跟前说道说道,徒儿可是从来没想过招惹季小姐的。可……可是季小姐她盯着徒儿不放,这怎么办?难道徒儿往后都不能回来了吗?”
贺氏头疼道:“你小点儿声!别以为咱们家独门独院的就可以说话随便!也不想想,这隔墙有耳的,万一听见点什么跑出去一传。你也就罢了,季小姐的闺誉被败坏了,还不是得怪在你身上?”
朱磊欲哭无泪,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早知道他就不回来了!
此刻就道:“那徒儿还是回军中?”
“你现在走,不是显得心虚吗?”贺氏叹了口气,“你先在家里待着罢,我去见夫人,跟夫人说一说。若是夫人发话叫你走你再走。”
又骂他,“早先叫你成亲,你就是不听!现在知道下场了?”
……卫长嬴听说贺氏求见,忙着她进来,笑问:“姑姑不是正在看账?”
贺氏勉强笑了笑,道:“有点私事想跟夫人单独说一说。”
旁边怜菊等人忙拿眼睛看卫长嬴,见卫长嬴颔首,就一起退了出去,关上门。
这时候贺氏才说了朱磊路上遇见季伊人、并被她纠缠的经过,卫长嬴听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义女……这义女怎么一点点女孩子家的矜持都没有?!
她跑自己跟前来闹着要嫁谁,这是母女关起门来说的话,再不要脸,反正没外人知道。出了门照样端架子啊!
居然亲自跑去男子跟前逼婚……这年头敢这么做的男子,除非门第比女方高出太多,否则那也是铁定被扣上调戏的罪名送官或动私刑的好吗?!
就是沈舒明那个不省心的侄子,他喜欢清欣公主,也没自己跑到皇宫里去喊清欣公主跟了他之类……也是先找叔叔跟姑姑商议请求尚主啊!
连喝两口茶水压惊,卫长嬴才冷静下来,道:“朱磊的为人我是相信的,上次我也看出来他确实对伊人无意了。此事姑姑你不要担心,我来问问季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氏松了口气,千恩万谢的告退。
而随后被请过来的季春眠听说女儿居然从父亲的看管下跑了出来,还跑去大街上拦着朱磊……季春眠脸色由红变青由青转绿,好一阵后才能说话:“我也不知道,我且回去看看。”
……季春眠这一回去,结果就是两日后回来,提出跟卫长嬴辞了在明沛堂帮手管事的差事。
按照她当初接手时的约定,如今日子其实已经过了。
而且卫长嬴听她语气里透露出来,辞了这事后是要亲自回去盯着女儿,也不好阻拦。就送了一份丰厚的谢礼作为这大半年来季春眠操劳的回报。
有季春眠亲自看管,果然季伊人接下来都没寻着机会出门,更不要说找朱磊了。
一直到朱磊返回军中后,季伊人才被准许到明沛堂。
她看到卫长嬴时,委屈得不得了,恨恨的道:“亲娘义母,没有一个是好的!”
话音才落,就被季春眠冷冷一瞥噤了声。
卫长嬴倒不生气,笑着道:“你长大后就知道咱们是为你好呢还是为你坏了。”
季伊人不敢激怒母亲,就把头转向一边表示抗议。
……这一幕时沈舒燮恰好在旁边,他不知道前因后果,也不知道卫长嬴没把这当回事,很是不忿的跑去父亲跟前告了状。
所以晚上的时候沈藏锋问妻子:“闻说今儿个伊人跟你顶嘴了?”
“小孩子耍点脾气呢,这么点事情你怎么也知道了?”卫长嬴好奇的问。
“燮儿心疼你,专门跑去告诉我的,还要我替你好好教训伊人。”沈藏锋也觉得哭笑不得,“我随口问他怎么个教训法,结果他一个劲的把家法往我手里塞。”
卫长嬴笑骂道:“他真这么殷勤,当时他也在啊!怎么没见他出来给我出头?”
“我也问了啊,他说,因为他觉得自己打不过伊人——上次他风筝被卡在树上,想找人搭梯子去拿来着,结果伊人经过看到,直接脱了鞋噌噌几下就爬上去,摘了风筝扔下来,前前后后才片刻光景。完了又拿起丢在花丛上的团扇去找颜儿玩了……”沈藏锋哂笑道,“这小子啊……”
“欺软怕硬!”卫长嬴扑哧一笑,“明儿个我要好好训他一顿!”
但次日起来后,卫长嬴却顾不上训斥次子了——因为天还没有亮,夫妇两个就被吵醒。
隔着窗,前来报信的下人嗓音微微颤抖:“戎人突袭玄水城,如今玄水城已告破!”
沈藏锋一下子坐起,短短数息已穿戴完毕,只对跟着仓皇爬起身来的卫长嬴道了一句:“你继续睡,天亮之后安抚些后院。”便匆匆忙忙的去了前头。
他是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