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天越发的变幻无常了,或许上午才是浓浓烈日,下午就成了疾风暴雨了。
这一日下了一场暴雨,此刻乌云刚散,天空再次放晴,温暖的阳光,再次笼罩住了大地。
大地上,绿草遍野,偶尔也能看见暴雨形成的水洼。
“哒哒哒。”
忽然,一阵马蹄声响起。渐渐的,一支大军从南方缓缓的行来。[
这一支大军中的士卒皆身穿皮甲,手持长矛,背着弓矢,散发着一阵阵强健的气息。
大军后方,尾随着一辆辆的辎重车,密密麻麻。
前方,立着一杆“汉”字帅旗,大风吹来,猎猎作响,张牙舞爪,似欲择人而噬,威猛非常。
帅旗的附近,飘着两面将旗,上边都绣着“邓”字。
旗下,有两员将军,皆身着金甲,背披绣袍,跨坐健马。不过,一人手中持枪,一人手中空空如也。
那空空如也之人,身形修长,脸型偏瘦,一双目光温润平和,散发着一阵阵儒雅之气。
若单单看这副模样,怕是像儒者,多过将军。不过,偶尔他的眼中,却有偶尔一闪而逝的果敢。
可见,此人看似儒者,但一旦遇到大事,必定威风非常,决断迫人的人物。乃上上之将。
那手中持枪的将军,脸上无毛,年纪轻轻是一位少年。他黑发如墨,散在四周给人以一种粗犷威猛的感觉。
脸型犹如刀削一般,非常有型,一双眼睛耀耀生辉,仿佛雄鹰张目,犀利非常。
简单来说,虽是少年,却霸气威猛,不似凡人。
这二人走在前方,引导大军缓缓向北而去。
“一路上,邓校尉将那甲胄,陌刀,连弩藏起,可是心中算计好了?”那儒将看了一眼少年将军,淡淡一笑,温声道。
“啊,这前方就是河套了,不管是什么地方,都要防备鲜卑人的探子。末将手下这一营兵马效仿大将军亲兵建造的。瞒不过重臣,然草原上的贼寇,却怕是不知。若是出其不意,则能发挥奇兵之效。”
少年将军闻言坦然承认道,自称末将,言语间对那儒将颇为恭敬。
虽然少年将军言语恭敬,但那儒将却没有哪怕是一丁点的姿态,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人乃是如何的人物。
不说这人养在东宫,为东宫旧臣。与当今皇太子,王上大将军之间非是一般朝臣可比。
单说这人那一身才学,就足以让他敬重了。
可以说是大汉雄鹰,必定会鹰鸣长空。他又岂会摆弄什么姿态?不仅不会摆弄姿态,反而是平辈相交。[
这二人就是刘冯麾下的英杰,拥有大将军之才,曾为刘冯麾下长史的邓芝。以及注定要独秀天下,一生无敌。昔日刘冯麾下太子舍人,今日的邓校尉邓艾。
这二人一个年少有礼,对前辈恭敬非常。一人姿态平和,因而这一路上互相亲善,成了一对友人。
只不过邓艾年不过十八,无有表字,邓芝才以邓校尉称之。
至于邓芝所问,那是因为在出洛阳的时候,邓艾下令他麾下亲兵,行不解甲。要知道甲胄沉重,在一般行军的时候,是将甲胄放在后方辎重车上的。
而这行军不解甲,会累死人的。不过,这有弊必有利,这行不解甲,能锻炼士卒的耐力,体能。
而邓艾在军中威望很高,这一声令下,六千亲兵无敢不从。这从洛阳到河套数千里地,就这么走过来了。
但偏偏到达河套之后,邓艾下令命士卒将陌刀,连弩,甲胄藏起,穿上普通皮甲,背着弓矢,持着长矛前行。
这是明显的藏拙,因而邓芝才有了那么一问。问的时候,邓芝其实已经是肯定了。而邓艾的回答,不过是证实了而已。
随即二人又说了几句,不过邓艾始终话不多,因此有些冷场。邓芝知道邓艾小时候口吃,虽然长大改过来了。
但却沉默少言,不过每出言语,必定犀利。俗语有云,言少却精也。
因而,邓芝也不甚在意。
而此刻,邓艾的目光始终遥望前方,那一双鹰目中的锐利不仅没有散掉,反而越发的犀利了。
隐隐的还有几分激动。
邓艾性格冷静,处事沉稳,为大将之才。生平最敬重的人物,也是那卫青,霍去病。
长平,冠军二侯出塞,匈奴远遁,后世名将皆为之倾慕也。
而他生平第一战,也是出塞征战草原,对手更是不逊色于昔日匈奴多少的鲜卑人。邓艾自然是燃起了热血。
不仅如此,这北方还有他注定要效忠的对象。那皇太子,王上大将军,大汉朝的命世之主,盖代之雄。
刘冯。
当年,邓艾在新野,虽然年少,但却为司马徽所重,成为司马徽的弟子,不仅记事,还少年老陈。
那会儿,他不过一田家子而已。却为刘冯所看重,后来刘冯身份公开,更是将他带入东宫,沉稳了太子舍人,也就是所谓的东宫旧臣,身份与一般朝臣有别。
一介田家子,一飞冲天,入了那东宫,成为了今日的东宫旧臣。无异于腾蛇化龙,一步登天。
要是放在一般人身上,要么受宠若惊,唯唯诺诺。要么暗自矜持,颇为自傲。然邓艾何等人物?岂是凡俗。[
他不仅没有唯唯诺诺,更没有颇为自傲。而是行那本份之事,对刘冯恪守君臣之礼,不曾因为自己受到亲近而有丝毫娇气。
与太子少傅贾诩之间,也是行弟子之礼,虚心求教,恭敬有礼。
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