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太太更为属意陆将军,光是家里还有个轶哥儿呢,二姑娘虽然是改了心思,但老爷那头可也喜欢着轶哥儿。”说到这里,红鸾压低了声音,“况且、况且先帝宸妃那事儿……不是婢子多嘴,这九殿下是宸妃所生,万一真是个怪物可怎生是好?即便他不是,皇帝陛下对二姑娘诸多垂涎,以他现下的光景,怎么护得住二姑娘?”

“莫欺少年穷。”顾贵妃摇头道,心中也是惴惴难安,“沈澈绝非池中之物,咱们陛下自诩圣明,却始终不曾对沈澈赶尽杀绝,只怕有一日追悔莫及,却也是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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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定长主仪仗入京的一日,京中热闹非凡,涌动着看热闹的人。安定大长公主的盛名,在大燕国中人尽皆知,加之陆家一门忠烈,更是极为热闹。京中人潮涌动,繁盛一时。沿途的酒楼茶肆人满为患,不少既富且贵的人纷纷坐在二楼,细看着盛况,道上几句长主当年的潇洒轶事。而另一面的,早在长主入京前就动了心思要好生巴结的人伺机而动,纷纷前去驿馆拜会,谁想长主称舟车劳顿,一概不见,只令陆剑锋出面回绝,让多少人碰了一鼻子的灰,反倒是激起了这些人的好胜之心,各色补品好似流水一般,一一往驿馆送去了,生怕自己送得慢了,有怠慢之嫌。

只是这“一概不见”,独独除了顾柔嘉和温含芷二人了。

沉默的坐在紫檀木公座椅上,飒敏笑盈盈的奉茶来,顾柔嘉忙接了在手,偷偷望了一眼坐在主位的安定长主和陆剑锋,心中愈发的尴尬了。当日在寒山寺,安定长主不告而别,让顾柔嘉暗自神伤了好一阵子,直到听到了尘说长主并未怪罪,如此,心中的忧虑才消减了些。

虽是如此,却不代表着她可以坦然的和陆家祖孙对坐,尽管陆剑锋称自己将她视为钟爱的小妹妹,但顾柔嘉事后越想越觉得何处不对,心中愧疚难当,愈发的不敢见陆剑锋了。

缓缓地呷了一口茶,安定长主笑道:“今日温姑娘怎的不一起来?”

“回长主的话,阿芷这几日受了些寒,咳嗽些,免得过了些病气给长主,这才不曾前来。”顾柔嘉忙说,不自觉的看了陆剑锋一眼,见他笑得如常温存,让她心中愈发不是滋味了。安定长主“哦”了一声,颔首:“上一次在寒山寺中,便见她似是有些不足之症,闲话几句,又觉得似是个多思的姑娘,身子不好也是常事。”她说到这里,又笑起来,“顾家倒是很好,对故去老太太的侄孙女儿尚且能够如此照拂,勿怪能教养出这般宅心仁厚的小囡囡了。”

她一番夸赞,让顾柔嘉脸儿微微发红,笑得万分腼腆,端茶喝了一口,却也止不住唇边笑意。她这般情态,陆剑锋望着她,心里愈发涌出欢喜来,只是转念想到那日她在寒山寺所言,又难免有些心酸。只一眼,安定长主便看出孙儿心中所想,唇边笑意越浓:“老婆子倒是觉得,自己不曾看错过顾姑娘。你是个有决断的人,女孩儿遇事果决一些,那些居心叵测的男人才不敢轻看你。”顿了顿,她又笑,“我大燕堂堂的太子,也是愈发的不入流的。”

听了这话,顾柔嘉当即明白她所指乃是沈奕在寒山寺观景台想要戏弄自己却被自己掴了一耳巴子的事,微微红了脸,辩解道:“那日臣女情急之下,实在是……”

“你做得很好,别让男人觉得,咱们女儿家是该给他们戏弄的。”安定长主噙了一抹冷笑,那杀伐之意立时铺天盖地的席卷来,驿馆仿佛也变成了战场一般,“老婆子这辈子也是在男人堆里混出来的,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英雄见过,软蛋也见过。生平最恨的,便是这仗着自己有几分权势就想对女孩儿不轨的轻狂之徒。”

这些日子,陆剑锋早已和京中大部分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接触过了,对他们的秉性也几乎都了解得七七八八。这位太子殿下于政事上虽是有些才能,但架不住的确是个好色之人,让人极为不齿。劝了祖母息怒后,抬眼又见顾柔嘉一派深以为然的样子,心中多了几分怜惜:“顾姑娘往后还是多小心一些才是。”

“谢陆将军提点。”顾柔嘉忙欠了欠身以示尊重,纵然心中深恨沈奕,但她是绝对不会随意说出来的。一来是尊卑有别,她不必做此落人口实的事,二来安定长主能骂沈奕,是因为她姓沈且辈分高了沈奕足足三辈,骂也就骂了,但若是旁人贸然开口,保不齐长主还是有些维护这位曾侄孙儿的。因而,她才不去做费力不讨好的事呢。

正想着,外面忽又有人通禀,说是宫里又命人送了补品来,供老太太调养身子。陆剑锋忙亲自出去迎接以示尊重,飒敏笑道:“老主子上了年岁,倒是贪玩了些。这陛下恨不能一日三问候的来请安了,老主子偏说自己身子不爽,既不进宫,也不待客。将咱们这位圣人急得是抓耳挠腮,这补品可是送得愈发殷勤了,累得咱们将军一日要谢恩三四回。老主子也忒沉得住气,不知何时才进宫去见见您这位侄孙儿?”

“他那些混账事儿,老婆子这些日子听得还少么?”安定长主犹似答非所问,笑了笑,“他如此贪图享乐,可真真是败坏了老婆子扶持他父皇登基的情谊。”说罢,又笑道,“不过你这话倒是有些道理,到底是九五之尊,总被老婆子这般晾着,未免太失了威严。”她一面说,一面站起身,对折回来的陆剑锋笑道:“既是如此,择日不如撞日,老婆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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