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和王妃伉俪情深,如此爱妻之心,奴才动容。”吉祥只轻声道,并不如掌事女官一样给沈澈穿小鞋。作为皇帝的贴身内侍,他再不清楚当年的事,也知道一些风声儿。宸妃最是宅心仁厚的人,这样的人儿要是妖怪,那好多人还不如妖呢。况且什么太子病重是九王妃腹中孩子克的,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能克了谁去,分明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么?太子那根本就不是病,是给人打的,这些事儿桩桩件件都指着九王府,八成就是九王所为。九王睚眦必报、心狠手辣,这些都不假,但要说他寻衅滋事,吉祥可绝对不信。只怕是太子爷对九王妃起了色心,这才给九王一顿好打的。

不过,心里再明白,吉祥也不敢说出来,触怒了帝后,可是要命的!

眼见吉祥有推脱之嫌,掌事女官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复低声道:“长主明鉴,太子殿下昨儿个又病重了……当年先帝宸妃生下妖孽,祸国殃民,现下九王妃腹中孩子尚未曾出世就克了太子,动摇国本。何况九王身为臣弟,抗旨不尊,岂不是要造反?!”

心知她故意贬损沈澈,顾柔嘉顿时恼怒,正待为夫君说话。不料安定长主猛然转身,“啪”的一声脆响,掌事女官脸上已然挨了一着。安定长主早年随太/祖皇帝征战天下,极善骑射武艺,哪怕现下老了,但力气比寻常女子不知大了多少倍,加上掌事女官本就有伤,这一巴掌几乎将她打得摔倒在地,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老太太。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说我大燕堂堂亲王造反?”安定长主冷冷一笑,那股子肃穆的杀意铺天盖地而来,仿佛一瞬间置身于战场之上,“起先是京中冰雹是因九王是妖,然后太子病重是九王克的,现下又成了嘉姐儿腹中的孩子。这些混账话是从谁口中说出的!”

老太太的话掷地有声,掌事女官惊惧之下,又一次咳出血来。她本以为沈澈与老太太早已翻脸,但现下看来,老太太对沈澈依旧维护。那扶着掌事女官的小宫女年岁不大,哪里经得住这样的问话,吓得脸色苍白:“长主,这话都是钦天监所言,婢子等人又有谁知道命数之事?”

“钦天监,好个钦天监,如今是愈发能耐了。”安定长主冷笑道,她一面冷笑,一面看着伏在地上的掌事女官:“你说是奉帝后口谕而来,是不是?”

“是,陛下口谕,赐九王妃红花落胎,若九王反抗,格杀勿论。”掌事女官颔首,气息早已浮动不止,好似随时都要倒下去。安定长主轻轻一笑:“好个陛下口谕,堂堂天子,连一个孕妇也不放过。回去告诉他,别忘了太/祖皇帝和先帝的遗诏是什么,若真是这般昏聩无能,那就别坐在皇位上丢人现眼了。”她一面说,一面看向掌事女官,“你也回去告诉皇后,孤怜她爱子之心,因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拿太子作筏子,妄图肆意构陷九王府,那孤就帮她料理了太子,天家最不缺的就是儿子!”

历经三朝,安定长主一直都是从容淡然的,现下竟然说出“别坐在皇位上”和“料理太子”这样的话来,足以见得她的怒意。掌事女官身子剧烈一颤,“哇”一声吐出一大口心血来,陡然栽倒在地,分明是昏了过去。

给安定长主吓得汗流浃背,连贴身小衣都给打湿了,吉祥哪里还敢再留,向在场诸位打了个千,又轻声道:“还请九王殿下和王妃保重。”这才令人将掌事女官抬了出去。

待这几人一走,顾柔嘉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方才好生惊险,以沈澈的性子,杀了吉祥和掌事女官实属正常,但这样一来,就意味着将把柄送到了帝后手上去,到时候不止风口浪尖,而是众矢之的,而安定长主恰好此时来救,可谓是救了整个九王府。只是再想到沈澈所谓的“热闹”,顾柔嘉又恍然大悟——他早知道安定长主一定会来!因此,他说着要杀吉祥等人,但却迟迟不动手,就是为了等老太太前来,敲山震虎。

只有安定长主才能压住帝后!

哪怕安定长主好似对此事不闻不问,但沈清和陆剑锋的一系列帮助都是老太太授意的。而今日的赐红花,老太太知道仅凭陆剑锋夫妻二人已经是无法转圜了,因而才会亲自前来。

沈澈拱手向老太太深深一揖:“多谢姑祖母来救。”

老太太阖眼沉默着,好似更为苍老了,那颓然的样子让人看了不免心疼。知道她还是在为宸妃之事伤怀,顾柔嘉碰了碰沈澈的手肘,示意他上前服软,后者却如老僧入定一般木然,凄凉得很。

那是沈澈的生身之母,怎能做到无动于衷,哪怕母妃是给人陷害的。

“祖母往日不是还说,九王府花园的景致很好么?既然今日在,九王与王妃可否陪同往花园去?”明白两人皆是怀着心病,陆剑锋出言缓和气氛。沈澈忙颔首称是,引了祖孙二人往花园去。

秋高气爽,金桂飘香,花园之中假山嶙峋、错落有致,又有簇簇菊花怒放,落英缤纷,颇有几分如画美感。四人只在花园之中漫步,谁也没有说话,顾柔嘉刻意放慢了脚步,低声问陆剑锋说:“今日的事,还多谢姑祖母与陆将军了。只是沈澈他……”

“王妃不必挂怀此事,有身子的人,切莫多想。姑祖母虽不说,但实则是比谁都关心九王的。”陆剑锋宽慰着顾柔嘉,“王妃可能听祖母提起过,她老人家极为喜欢宸妃娘娘。”他说着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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