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队伍慢慢前进着,最前面的夜凤邪都快走出了顺兴街,后面的队伍还有一半在上一条街道上呢。
大红花轿拐到顺兴街上后,街道两旁的百姓中挤入一些穿着打扮不起眼的汉子,这些人数目不少,但是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就在夜凤邪出了顺兴街,花轿却还在顺兴街中间位置的时候,那些汉子悄无声息的点燃藏在墙角、地缝里的引线,很快又挤出人群。几息之后,爆炸的声音在整条街上炸响,地板被高高掀起,朝四面八方抛飞,一时间惊叫声、惨呼声、求救声、咒骂声四起,迎亲队伍、士兵、百姓全都惊慌的四处乱跑,不少人被推挤在地上遭人踩踏,还有人被挤在墙壁上,擦的满身是血。
被抛弃在路中间的花轿正好位于爆炸最厉害的地方,被炸飞后落在地面上,轿底都被炸穿了,穿着大红嫁衣的新娘趴在里面,不知是死是活。
这边一乱,前后两截的迎亲队伍都乱起来,所有人都害怕脚下地面也会突然爆炸,慌不择路的逃跑,带动的其他街道上不明所以的人也都跟着跑,附近几条街都乱成一团。
被人群挡在另一条街上的夜凤邪跃上墙头跑回来,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他知道宇文昊肯定会出阴招,但没想到他会这么肆无忌惮、丧心病狂,竟敢炸京畿之地,造成百姓的无辜伤亡!
三楼上的宇文昊看着下面惨烈的场景,哈哈大笑起来,手中折金扇摇的好不欢快。他不仅是为了害雪千歌,给夜轻笮留下一个毕生难忘的记忆,也是为了报复元帝,敢逼迫他娶娉婷公主,真当他宇文昊是好欺负的!
夜凤邪飞跃到花轿前,探了下趴在里面的女子的鼻息,虽然微弱但还活着,他从袖中掏出一只瓷瓶,倒出一颗黑色药丸塞进女子嘴里,又在她身上几处大穴连点几次,女子很快悠悠醒来,虽是雪千歌的面貌,眼里却是不带丝毫感情的冰冷,虚弱的喊了一声:“主子。”
“好好养伤。”夜凤邪说道。他打了个手势,立刻从阴影处闪出一个人影,扛起地上的女子,眨眼消失了。
楼上的宇文昊自然看到了这情景,眉头皱起,折金扇一收,在窗沿上狠狠敲了一下,不甘心的骂道:“好你个夜轻笮,居然用李代桃僵之计!”
此时夜凤邪正好抬头与他对上一眼,相隔的远,宇文昊却能清楚的看见他眸中的森冷寒意,心中猛的一跳,竟不由自主的生出几分惧意。宇文昊重重冷哼一声,他是为皇贵妃办事,又没真杀了雪千歌,他就不信夜轻笮敢对他怎么样!
片刻后,城防军赶来,慌忙的安顿伤者、安抚百姓,场面很快控制住,但到处都是伤者的呻吟和哭嚎声。
查看情况的人都很庆幸,火药是违禁品,并不好弄到手,所以歹人埋下的火药并不多,除了花轿那里,爆炸的威力并不大,只能伤人罢了。骚乱发生后,士兵最先反应过来,及时的调解疏散百姓,所以虽然有不少人在混乱中被踩踏、擦挤而受伤,但不幸中的万幸是没有死人。
雪宁府和夜王府都派了人过来,将散落的嫁妆收起,准备继续抬往夜府,路上虽出了事故,成亲却还是要继续的。
却说另一边,等迎亲队伍离开后,抬着千歌的花轿才从雪宅离开,从另外一条路绕道,半途中和夜凤邪汇合,然后回到夜府。
夜府中坐满了来贺喜的文武百官,顺兴街的事虽然传了过来,但是没有几个人放在心上,伤了几个百姓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反而有很多人幸灾乐祸的看夜、雪两家的笑话。只有京兆尹吓出了一身冷汗,匆匆离开了,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的官位恐怕要难保了!
元帝和雪千舞也到了夜府,元帝虽然生气,但是事情未查清楚前,他发怒也没用,看在今天是千歌大喜的日子的份上,硬是忍住了没发火。雪千舞更多的是担心千歌和夜凤邪的安全,见他们安全归来,放下大半的心,而后就悄声吩咐人带上银钱抚恤受伤的百姓。
夜凤邪和千歌牵着一根大红的连理绸,在鞭炮声中进入大门,贺喜的人都跟着涌入正堂,等着新人拜堂。
成箱成箱的嫁妆从侧门抬入夜府,其中一个箱子大概是被炸松了骨架,刚抬到院子里,就突然四分五裂的散开了,里面一只匣子滚落下来,匣盖被撞开,一封信从里面掉出。
一个小厮慌忙要去捡,一只手却先他一步将信捡起。小厮抬头去看,就见一名相貌平凡的中年男子捏着信,他一双漆黑黑的眼睛里透着几分阴鸷,小厮害怕的缩了下脖子,见他要拆开信,慌忙叫道:“住手!你干什么!”
其他人被惊动,都朝这么看来,小厮壮着胆子道:“那是雪尚宫的信,你快还给我!”
仇易咧嘴一笑,道:“不错,这是雪尚宫的信,大家可都看到了,这信是从雪尚宫的嫁妆里掉出来的!”
小厮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说,正不知所措,这时有人认出来仇易是大齐国的使者,连忙堆着笑跑过来:“哎呀,仇大人怎么到这来了?这里乱的很,仇大人快请到正院,待会多喝几杯喜酒。”
仇易看了那人一眼,点了点他和那个小厮和另外一个人,道:“你们三个跟我去正院!”他说完就抬脚往前院走。
三人对视一眼,心里不安,但不得不跟在仇易身后。
正院大堂里,夜凤邪和千歌刚拜完天地,司仪高喊送入洞房,仇易大步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