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脸色缓和,道:“你有这个心,朕很欣慰。错信云鹤不是你的错,朕也受到他的蒙蔽,你无需太过自责。”
卫贵妃和君习玦心中都大喜,这是皇上第一次开口赦免他们和云家的牵连。
君习玦给元帝叩首:“儿臣谢父皇恩典!”
“起来吧。”元帝道,“你若真抓住云家余孽,朕另外再有奖赏。”
“儿臣一定不辜负父皇期望!”君习玦高兴道。
夜太师和夜王爷神情微妙,皇上这时候赦免二皇子,未必是真的感动于他的忠孝,恐怕是韦家与他们近来走的太近,皇上想打压大皇子。
皇后气得脸色发青,非但没毁了雪千歌的婚约,还让二皇子咸鱼翻身,她心里怎甘心!“皇上,这只是他们的一面之词,那些刺客都已经被灭口,谁知道究竟是不是云家余孽。若听凭他们信口胡言,以后谁出个什么事,都拿云家余孽做借口,那还不乱套了?”
“皇后说的不错!”太后道,“他们私下见面,还争风吃醋闹得满城风雨,现在又拿查案做幌子,实在胆大妄为,绝对不能姑息!”
夜凤邪道:“太后、皇后言重了,臣等怎敢在皇上面前撒谎。”夜凤邪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枚令牌,道,“这是臣追寻那帮刺客,从其中一人身上搜到的云氏令牌。”
雪千舞走下来,将令牌接过去呈给元帝。元帝拿到手上看,令牌的正面刻着云字,背面是云氏的族徽。
“这的确是云家的令牌。”元帝道,对于朝中文武重臣常用的信物他还是认得的。
太后犹不肯罢休道:“就算他们说的是真的,孤男寡女同室共处数个时辰,也是于礼不合的!”
千歌正色道:“臣首先是皇上的臣子,而后才是雪千歌,为了朝廷社稷,区区虚礼又算得了什么!”
元帝露出笑容,道:“不错,雪尚宫果然识大体!”
太后气结,盯着夜太师问:“京城如今名声尽毁,夜太师难道能容忍这种女子嫁入夜家?!”
夜太师神色古怪的看了太后一眼,皇上刚夸过雪千歌,他能说别的话吗?“雪尚宫贤良大义,轻笮能娶到这样的王子妃,是他的福气。”夜太师说道。
皇后气愤于父亲竟说出这样的话,但事情已成定局,她再不甘也没有办法了。
“夜太师说的不错,朕也觉得雪尚宫是个不可多得的贤女子。”元帝道,“两个孩子年龄都不小了,朕回头让钦天监挑个好日子,早点让他们成亲。”
夜凤邪笑起来:“臣谢皇上恩典!”
夜太师和夜王爷也硬着头皮谢恩。
君习玦握紧拳头,面容绷得紧紧的,韦语茶也把头低下,掩住了脸上的神色。他们没想到这一闹非但没成功,反而适得其反!
太后气得拂袖而去,皇后也难掩失望,怏怏的告退。
送夜凤邪出宫。
“皇上对我们的话未必全信,”夜凤邪道,“君习玦故意那般表现,皇上应当已经看出他对你有非分之想。”
君习玦私下拦过她数次,有几次还在皇宫里,皇上当然不可能一无所知。“不管皇上对我们的话信了多少,他绝不可能看着雪氏倒向二皇子,所以只能让我们早点成亲。”千歌说。
皇上要的是朝廷平衡,让她嫁给夜凤邪,也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还有几分分化夜家的意思。她敢肯定,她若是想拉着姐姐和雪氏站到大皇子一边,皇上会立刻除了她。
夜凤邪似真似假的道:“我们成亲之前,以防君习玦又耍什么阴谋,我派人将他打断腿,让他无暇他顾怎么样?”
“行呐,最好连韦语茶的腿一起打断,”千歌笑眯眯的说,“他们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夜凤邪一笑,眸光闪动:“嗯,这主意真不错,就这么办。”
千歌瞪了他一眼,只以为他在开玩笑,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结果没几天,君习玦出京的路上遇伏,虽然没被打断腿,但是也必须卧床休养十天半月。韦语茶也莫名的从阶梯上滚下,把胳膊摔得骨折。
千歌当真过了半个月安生的日子,然后又到了一年年关时。
各种物什采购置备和分配、祭神、祭祖、宴会、拜贺、封赏等等,一应大小事务,内务府都要到万安宫请示过目,雪千舞首次经手,难免有些手忙脚乱,再加上下面的人或是欺她不懂,或是有意刁难,或是中饱私囊,若非千歌帮她把关,雪千舞非忙到焦头烂额不可。
千歌有意锻炼千舞的能力,大多点到为止,全由雪千舞做主,雪千舞也做的异常认真,所有事情都要弄到明白为止。一个年关过后,雪千舞几乎完全掌握了后宫各司的运作,愈发让那些司吏和奴才不敢小瞧。
等雪千舞终于闲下来,五皇子已经能自己坐的稳当当,抓着拨浪鼓摇的咕咚咕咚了。
千歌的婚期也近了,一件大红嫁衣已经开始收尾,这时候却突然发生了意外。老夫人出城上香时,不慎从山路上跌下,摔得头破血流。
千歌匆匆赶回雪宅时,没见到老夫人最后一面,老夫人就已经走了。
“祖母!”雪千兰在老夫人床前哭得声嘶力竭,“都是兰儿不好,是兰儿没有扶住祖母,如果兰儿小心一点,祖母就不会摔倒了!祖母,兰儿对不起您!”
一屋子的奴才都跪在地上,哭得满脸是泪。
千歌面色凄然,纵然老夫人与她之间没有真正的祖孙之情,但也有多年的养育之恩,生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