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禁足并没有多久,很快五皇子就满月了,大皇子借机向元帝求情,让皇后出席五皇子的满月宴。皇子满月,皇后出席是礼仪也是尊荣,元帝为五皇子考虑,同意了大皇子的请求。
满月宴设在御花园里的宝元殿,元帝召令所有三品以上的官员、命妇和后妃出席。图昕公主和桑梓虽不在此列,但也特许参加。
千歌派人在宫门处盯着,算准了时间和千舞从万安宫出发,不出意外的在通往宝元殿的路上遇到图昕和桑梓。
千歌和千舞在路口停下,另一条小路上,娉婷郡主与图昕公主不知在说些什么,图昕被她逗的直笑,桑梓面无表情的走在旁边,一抬眼看到她们,脚步立刻顿住。
娉婷郡主也看到她们,行了个礼,笑道:“柔妃娘娘,雪小姐,能在这里遇到,实在太巧了。”
千歌目光在她和图昕公主脸上流转一圈,道:“郡主能与公主走在一起,才是更巧。”
娉婷郡主仿若听不出她话中深意,含笑道:“我与图昕公主在宫门遇到,一见如故,公主对行军打仗知之甚多,我也从父兄那里学过一点微末知识,正在向公主请教。”
她一路投其所好,不着痕迹的恭维,哄得图昕公主喜笑颜开,不过这回图昕公主可没空打理她,正绷着脸警惕的盯着雪千舞。
雪千舞见到桑梓,就觉得眼眶发酸,桑梓也是眼神颤动的望着她,尤其在看到她身后奶娘抱着的小婴儿,眼神黏住就移不开了。
图昕公主故意挽住桑梓的胳膊,仰着下巴挑衅的道:“柔妃娘娘,别来无恙啊,恭喜你生了个皇子,听说礼部正在准备娘娘晋封贵妃的仪典,娘娘果真是深受皇上恩宠啊。”
雪千舞抿了抿唇,垂下眼睛没有说话。
桑梓去拂图昕的手,图昕却死抓着不放,眼睛威胁的瞪着桑梓,大有一个不爽就要拿雪千舞开刀的意思。桑梓眉心蹙起,只得随她。
雪千舞从奶娘手中抱过孩子,道:“公主还未看过五皇子,快看一看,他多可着公主,眼睛却看着桑梓,眼底满是压抑的情感。
桑梓情不自禁的朝前迈了一步,把抓着他的图昕也带着往前,倒没让人注意到异样。桑梓看着在雪千舞怀里挥舞着小手的五皇子,小家伙胖嘟嘟的,脸蛋柔嫩如软玉,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带着好奇,咕噜噜的转来转去。
桑梓眼神变得柔和,小家伙长得很像千舞,比起府里的弟弟就是一个小胖墩,瞧他手脚一刻都闲不下来的模样,性子倒像他小时候一样调皮,府里的小家伙长得像他,性子倒随了千舞,温温和和的,很少哭闹。
图昕先还想做出不屑的样子,但是看着五皇子粉雕玉琢的模样,黑白分明的眼睛还直往她这边看,立刻心就软了。若他不是雪千舞的孩子,她一定要讨过来抱抱。
雪千舞像是看出了她的意思,笑道:“公主要抱抱五皇子吗?”
图昕眼睛一亮,但却矜持着哼了一声。
雪千舞笑了笑,将五皇子朝她递过去,图昕立刻就伸手接过,小心翼翼的抱着五皇子,姿势虽笨拙,但很是爱护。
“他对我笑呢!”图昕高兴的叫了一声,对桑梓说,“快看快看,五皇子对我笑呢!”
桑梓唇角弯起,食指指腹轻柔的滑过五皇子的脸蛋。
图昕也不觉得害臊,对桑梓说:“你看小孩子多可爱,我们也生一个吧!”
桑梓脸色一僵,冷淡道:“快把五皇子还给……还回去吧。”
图昕不满的瞪他一眼,怏怏的将五皇子递还给雪千舞。
娉婷郡主看着三人,目光闪烁,她有种古怪的感觉,似乎这三人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千歌突然伸手在娉婷郡主肩上拂了一下。
娉婷郡主吓了一跳,转过头看她:“怎么了?”
千歌湛黑的眼睛看着她,笑着说:“郡主肩上沾了一片落花。”
被千歌的眼睛盯着,娉婷郡主有种自己心思被看穿的感觉,后颈有些发凉,她勉强笑了笑,道:“谢谢雪小姐。”当即不敢再琢磨刚才那古怪的感觉。
一行人一同到了宝元殿,远远的就看见殿门外不远处,壁垒分明的站着两群人,有尖锐的争执声传来,似乎是产生了什么冲突。
图昕一脸兴致勃勃的道:“有人吵架啊,我们快瞧瞧去!”她倒丝毫不掩饰看好戏的神情。
走到近前,众人看清发生冲突的两方是近来颇受皇宠的宸妃和宜妃,两人相互敌视,她们身后的奴才也都冲对方怒目而视,周围站了一群后妃,不时插上一句看似在劝解,实则在挑拨的话语。
几人听了几句,就明白了她们为何争执,原来是皇上近日各赏了她们一支紫金玉螺钗,可能皇上没有注意到这紫金玉螺钗是一对的,两人今日都存了显摆的心思把发钗戴上,正好彼此碰到,又难堪又气愤,便相互嘲讽起来。
图昕听得没趣,道:“不过就是戴了同样的钗子嘛,也值得吵得如何脸红脖子粗的。”
千歌看了她一眼,这位七公主只对行军打仗感兴趣,对宫廷斗争却不甚了解,性格虽任性泼辣,但是却没什么心机,否则也不会被娉婷郡主三言两语哄得开开心心。她到底是表哥身边的人,千歌不希望她对朝政一无所知,所以就对她解释道:
“如果只是两支发钗,她们也不会在这种场合下争执。上月刘淑妃被废,四妃之位空出一个,宸妃和宜妃是宫里的老人了,又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