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狡辩!”雪千霓叫道,“你们分明是存心的,你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女,竟敢这样冒犯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堂姐这么快就打听到妹妹的出身了,”千歌笑吟吟道,“妹妹却一直忙得很,没空打听堂姐的门第呢。”
“你!”雪千霓大怒,千歌的意思分明是不屑打听她的身份,她在家是嫡长小姐,一向飞扬跋扈,此时大小姐脾气上来,扬着手就向千歌的脸打去。
站在千歌身边的流萤眼神一寒,指间弹出一粒小石子,击在雪千霓的臂部麻筋上,雪千霓一声痛叫,整个手臂顿时又麻又痛,连连哀叫不停。
“呀!”千歌故作惊讶,“堂姐你这是怎么了?”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雪千霓惊怒道。
千歌一脸无辜:“我没有做什么呀,我可是连一只手指都没动。”
雪千霓摸着手臂,她分明感觉到被什么东西打中了,见千歌抵赖,不由更怒,抬起另一只手又向她打去。
“啊!”雪千霓捧着痛麻的手臂,眼泪都快出来了,没等她缓过劲来,肩膀、腰部、双腿都感觉被什么打中了,又痛又麻之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边惨叫边哭,只差没满地打滚了。
“堂姐怎么了?”千歌惊讶道,“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大夫?”
雪千霓脸上的妆容都哭花了,还跋扈的叫嚷道:“你们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敢打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堂妹误会我们了,”雪千舞道,“绿柳,快把堂小姐扶起来。”
“我们没任何人动一下啊,”青扇小声的对青枝嘀咕,声音却恰巧能让所有人听到,“可是堂小姐痛的这么厉害,你说邪门不邪门?”
“还真挺邪门的,”青枝小动作的左顾右盼,压着声音说,“你说这地方很久都没住人了,会不会……”
“不会吧!”青扇惊叫了一声,然后慌忙捂住嘴,“这可是雪宁府嗳!”
青枝抖了一下:“我们还是别说了吧,万一惊扰到就不好了。”
雪千霓听着青扇和青枝的话,脊背蓦然冒出一股凉气,她刚才没看到任何人动手,可是分明感觉自己被打了,还被打的这么痛,难道真是……
后院的院子不算大,墙角还长着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榕树,遮去了一小半阳光,雪千霓越看越觉得阴森,正惊疑不定时,突然感觉身后一阵冷风向她兜头罩来,吓得尖声大叫:“啊!有鬼啊!”提着裙摆就慌慌张张的落荒而逃了。
等雪千霓跑远,所有人都扑哧一声笑起来。
“这位堂姐看着凶,原来胆子这么小。”雪千荷笑着说。
千歌淡淡一笑,雪千霓怕鬼,是因为曾经做过亏心事,前世就被雪宁府的小姐用这点吓的大病一场,错过选秀不甘的回家了。不过这世上做过亏心事的人何其多,雪千霓会怕,说明她还不算坏,她只是性格嚣张跋扈,喜欢惹是生非,心机却不深,比起表面良善,内心险恶的人要好对付多了。
“她被吓这一次,以后大概都不敢往后院来了,”千歌道,“你们只要小心出去的时候别被她找麻烦就行了。”
“嗯。”其他人都笑着应道。
“起风了,”雪千舞看着地上被卷起的落叶,“今日天气一直不大好,看来是要下雨了。”
果然没多久,天空飘起了小雨,没一会就变成了小雪,晚膳过后,雪花已经如鹅毛般大小,纷纷扬扬的飘下,气温骤然直降。已经近四月了,京城竟然还会下雪,让雪千舞和雪千荷都惊异不已。
千歌也微感惊讶,她记得京城虽然冷,但四月飘雪的情况却从来没有出现过。
夜晚,雪千舞和雪千荷都受不住寒冷,回房休息去了,千歌心不在焉的看了会儿医书,见青扇和青枝都冷的直哆嗦,索性洗漱好躺上床,打发她们也下去休息了。
西窗下一盏烛灯忽明忽暗,千歌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突然听到轻微的推窗声,转头一看,就见顶着一身雪花的夜凤邪含笑跃了进来。
他往日来都是无声无息,今日分明是故意让她发现的,千歌撇过头,装作没看见他。
“千歌,”夜凤邪委屈的唤,“我冒着这么大雪来找你,身体都快冻僵了,你就不心疼我吗?”
千歌心里冷哼一声,又不是我让你来找我的。
“而且雪宁府守卫森严,可比丹阳雪府难闯多了,”夜凤邪抖落满身雪花,道,“我刚才差点被人发现了呢。”
千歌还是别着头不理他。
夜凤邪等身上寒气散去,才往千歌的床边走:“如果下次我被发现了,我就说来找我的亲亲娘子雪千歌的,你说好不好?”
千歌霍然转头瞪他:“三王子,我只是区区一介县令之女,配不上三王子如此高贵的身份,还请三王子别再戏弄我了!”
千歌眼里盛满怒气,眼底却暗藏委屈、伤心和幽怨,夜凤邪收起脸上邪肆的笑意,沉默了片刻,叹息道:“千歌,不是我不愿告诉你身份,而是我有诸多顾虑,不想徒增你的烦恼,现在看来,反而是瞒着你让你不安了,是我的错。”
“夜王府三王子的身份就让你这么难以启齿吗?”千歌冷笑一声,以掩饰自己发酸的眼睛和鼻子。
“如果只是如此,当然不会。”夜凤邪坐在床沿,神色复杂的看着她道。
“什么意……你做什么!”千歌双手按在夜凤邪胸口,推着他不让他靠近,水晶黑眸里燃起两簇小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