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近半百,做管事打扮的男人被带了过来。
“县令大老爷,抓错人了,”那人一见到雪敬仁就喊,“是小民老张啊!”
“张管家?”雪敬仁惊讶。
“雪大人认识他?”君习玦问。
“是,”雪敬仁解释道,“他是富商张家的管家,张家在丹阳很有名,微臣见过几次。”
君习玦瞥了眼他心虚的表情,自古官商勾结屡见不鲜,他也没有闲情去追究。
雪敬仁微微安心,喝问道:“张管家,你偷偷摸摸到我雪府做甚?”
“这是误会,”张管家道,“小民是来拜访大人的!”
“撒谎!”雪敬仁现在是一点不敢跟张家沾上关系,“若是来拜访本官,怎么跑到东院去了!再不说实话,本官拿你去大堂!”
张管家眼神慌了一下,“小民,小民……”
“说!”雪敬仁喝道。
这般带着官威的厉喝,吓得张管家一个战栗,忙喊道:“小民是来找府上的大少爷的!”
“你胡说!”雪上诗一见到张管家时脸色就变了,现在见他扯到自己身上,更是吓得心惊胆寒,“我根本不认识你,你怎么可能是找我的!”
张管家一听急了:“大少爷怎会不认识小民,明明是你……”
“住口!”雪上诗打断他的话,“公子,父亲,我真的不认识他,这厮分明就是想诬赖我,应该重重罚一顿关进大牢里!”
君习玦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对张管家道:“说下去。”
张管家这才发现雪大人身前立着一位器宇轩昂的公子,看情形似乎比雪大人地位还高,忙就说:“这位大人请为小民主持公道啊,雪夫人和大少爷、三少爷答应要把府里的二小姐嫁给我家少爷的,可是收了礼金快一个月了,还没任何消息,小民这才来找大少爷问问的。”
满院的人都是表情惊愕,目光齐刷刷的移到千歌身上。
千歌睁大眼,惊讶非常的说:“母亲何时给女儿许了人家,女儿怎么半点不知情?”
陆氏脸色发白,对瞪着他的雪敬仁道:“没有!妾身没有!他在撒谎!张家是商贾,妾身怎么可能把二小姐嫁进那样的门第!”
“就是,官商不结亲,母亲和两位弟弟岂会做这种事,”雪千舞对张管家道,“你休要胡说八道诬赖人,否则定不饶你!”
“女儿也觉得不可能,”千歌对雪敬仁道,“女儿是嫡出的小姐,再怎样不肖也不可能嫁入商户,母亲和大哥他们不可能这么做,定是这张管家撒谎。”
雪敬仁露出怀疑之色,面色不善的盯着张管家。
君习玦目光流转,眼中若有所思。
陆氏和雪上诗、雪上书更加在一旁喊冤枉。
张管家一见所有人都不信他,陆氏他们更是一个劲与他撇清关系,着急道:
“小民没有撒谎!我家少爷体弱多病,有个道士说二小姐的生辰八字能旺我家少爷,老爷才派小民厚着脸皮来求亲,雪夫人说同情我家少爷一根独苗,所以答应下来,要了二十万两聘礼,三个月前付了五万,一个月前三少爷又要去了五万,老爷手里有雪夫人和三少爷亲手写下的收条,大人若是不信的话,可以传老爷来问!”
雪上诗盯了心虚的雪上书一眼,没想到这个弟弟竟然瞒着他偷偷从张家要了银子!
“简直荒谬,”千歌道,“你非说是母亲许下的亲事,还收了你一半的礼金,那我且问你,祖母和父亲对此事都不知情,就算母亲真的答应了张家,你们张家也该知道这亲事成不了,怎么可能白白拿出礼金来,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商户人家怎么会做这种亏本的生意。”
“这,这……”张管家吞吞吐吐。
雪千舞对雪敬仁说:“这个张管家满口胡言,父亲还是把他抓到官衙大堂上,好好审一审为好。”
“我说!我说!”张管家一闭眼,喊道,“是雪夫人和我家老爷商量好,先破坏了二小姐的闺誉,让大人和老夫人不喜,然后趁机撮合,就能把二小姐嫁给我家少爷!”
张管家豁出去道:“先前二小姐偷发钗的事,就是雪夫人和三小姐合伙陷害的,还有外面传言二小姐被cǎi_huā贼玷污了,也是我家老爷帮着雪夫人做的,半个月前在普照寺,大少爷和三少爷就是要陷害二小姐与那个吴六偷情的,这一回也是,三少爷说要把二小姐迷晕放进一个奴才屋里,小民今天来就是来打探情况的!”
一院子的人都听傻了。
陆氏、雪上诗和雪上书脸色惨白,没想到他们为了取信张家,安张家的心,才把这些阴谋告诉他们,结果竟成了指证他们的人!
“你,你们!”雪敬仁脸色涨的黑红,点指着陆氏三人,怒吼道,“他说的可是真的?!这一切都是你们做的?!”
“不是,没有,我们是冤枉的!”陆氏三人还在否认。
“母亲!”千歌叫了一声,眼泪争先恐后的落下,“女儿到底哪里惹了母亲生厌,母亲要这般对待女儿?”
“母亲,女儿和妹妹虽然不是母亲亲生的,但是一直对母亲恭顺孝敬,母亲您怎么忍心这样对妹妹?”雪千舞也在一旁哭道,“昨夜若不是女儿心疼妹妹脸上过敏,硬是将妹妹留在回雪阁过夜,是不是妹妹就遭了你们的暗算,今天被撞破私情的就是妹妹了?母亲你心疼三妹妹,怎么就对千歌如此狠心呢?”
雪千荷和雪千兰一向是不说话的,这时也忍不住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