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弥漫着浓郁的血腥之气,遥远忙掩住口鼻,睨着眸子四下看了看,右侧方隐隐传来伏灵兽的气息,一个旋身脚尖轻轻落在一株千年落梧树上,拨开树叶的缝隙。
一只闪着朦胧柔光通体白色鹿身狮头的伏灵小兽,重重钳制住夜半,张着血盆大口,似要将他一口吞入腹中。
遥远的玉指在雪肌般的脸颊上轻弹了两下,倚着树干看得颇为尽兴,夜半乃是先尊的重臣,最喜欢倚老卖老,平素就看他不惯,不让他多吃些苦头,如何甘心!
夜半犹如待宰的羔羊,早已被吓得肝胆俱裂,哀叹着自己时运不济,原本想在异界众将面前立威,选了这头落单且个头娇小的伏灵小兽,没想到它的极光之术已达化境,自己三下五除二便被打倒在地,此刻若是有人能救他,他便喊谁祖宗
极光之术乃是苍穹最快的攻击之法,是伏灵兽与生俱来的神术,但是能够达到化境的只有兽皇一脉,如此真的是夜半运气不好,一挑便挑中了兽皇之子,异界之人素来畏惧强光电击,因此这万恶的伏灵兽便是异界的死敌,遥远这异界夜尊自然不好袖手旁观,夜半的苦头吃够了,救还是需要救他的。
她默念拘灵之术,若是拘来异界孤灵,定会被夜半察觉身份,不如试试这独翼族的翼鸟之灵,一手运着吸力,一手引着外力汇聚,真的可以遥远心中大喜,从来只听说先尊们可以使此术拘异界孤灵,没想到别处之灵遥远也可拘来,怕是要成为异界第一人,永载异界史册了。
掌中之力越来越强盛,奋力一击击出,只一刹那伏灵兽惊觉,却已经被掌力击出数丈之远。
遥远一跃落在地上,走到夜半身边,甚是嫌弃得看了一眼,他早已晕厥过去,遥远叹息得摇了摇头:“身为十二之使的首臣,这么不堪一击,我异界前途堪忧啊”
伏灵兽喘着粗气,戒备得看着眼前之人,她尚且是个小女孩的模样,刚刚那浑厚的一击难道是出自她之手,他的眼中露出一丝惊恐之色。
遥远曲身下来,托着腮盯着看了许久,幽怨说:“伏灵兽是苍穹神兽,何故总欺我异界!”一双澄眸满含委屈,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突然嘴角又绽开了笑容,伸手想要触一触这柔光,只差分毫,伏灵兽兽身一震,吓得遥远小心肝差点跳了出来,她墨眉一紧,嗔怒道:“你这小兽,不过觉得你身上这光很是温暖,让人想要亲近,何故发这么大脾气!”她目光下移,见他心下二寸有团阴暗之气,甚是诡异,用手轻轻附上却可四下游走,此番流气倒是和夜魅之气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看来这小兽和我异界确是有缘。
遥远设了一道夜半察觉不出的结界,将夜半和伏灵兽皆护在里面,依照夜半好大喜功的性子,他定会将伏灵兽带回异界。
小兽我们异界见!
遥远腾起祥云,于半空看着这片焦燎的土地,几日前还是一片生机的沃土,一场大战便摧毁了一切,苍穹无道,众界皆生反心,如此异界又要多几盏孤灵灯了,遥远不禁长叹了一声。
一个满身伤痕的少年在灌木丛中逃窜,发现已经没有退路,面露惊恐得看着将他团团包围的苍穹天兵。
领头天将长戟一指,威言道:“你乃是幻影族大公子莫黎!早有传闻独翼族和幻影族勾结,大公子此番在独翼族地界伤我苍穹兵将,可还有辩驳之言!”
莫黎身负重伤,便是喘息也能扯动伤口,疼得面部扭曲在一处,父亲有明令,此番独翼族灭族已经是大势所趋,倘若父亲知道他为了独翼族一个小小的旁支郡主开罪苍穹,只怕会拿他性命向苍穹谢罪,倒不如自我了断来得干脆些,可是这番想着容易,真要动手怎样都下不去,既然无法慷慨赴死,不如只能连声告饶:“本公子听闻苍穹之上的天兵个个骁勇善战,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这独翼族不识时务,妄图染指苍穹,简直可笑!我绝无帮护之意,只是刚刚由不得我分说,这一切全是误会,误会啊!”
“误会?不见得吧!”
那个将士大力一推,那个娇俏人儿重重倒在了地上,那美人哭得涕泗滂沱,道:“我对不起你”。
莫黎心下一惊,难道着道了?
“这姑娘刚刚大公子可是誓死护着的,她已经把你和独翼族族长往来的信函交于我!”那位将士手轻轻一挥,数封书函赫然出现在眼前,皆是莫黎和独翼族勾结的铁证!
莫黎怒目狂吼道:“你为什么要陷害我!”他努力平息怒气,为爱冲昏的头脑终于清醒了过来,定是她派来的,想要致自己于死地!真是一箭双雕,可借此在父亲面前邀功,又可除了自己这个眼中钉,莫黎狂笑不止,身体都笑颤了。
女子恐慌万状得站起身来,手中紧握着一把利刃直直插入了他的心中,嘶吼道:“你给我魂飞魄散”她怔怔得瘫软在地上,失了魂魄般,看着地上斑斑血迹,不住的颤
遥远皱起眉头,没想到他最后竟死在了自己最信任的人手中,果然除了自己谁都不可信!
那带头的天将忽然幻化成另外一个模样,原来是幻影族人,一个妖娆的妇人,信步上前看着多年的眼中钉终于拔除了,畅快大笑。
那小女子匍匐着身体,哭求着:“夫人,您说只消杀了莫黎,您会保我旁支族人平安!”
矶玹夫人掩面一笑,弯下柳腰柔声说:“这个自然!”
遥远叹息了一声,何其天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