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习习,刺骨入髓,遥远坐在‘蓦然亭’下,自饮自酌。
“日昳,参见尊上!”一厚重男声,于耳后响起。
遥远立起身来,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男子,面色木然,不见任何表情,态度也是不卑不亢,喜怒深敛于内。平时从未留意过他,此刻方看清他的面目,一张颇为俊秀的脸,俊眉总是舒展不开,瞳色暗淡,似乎漠视一切。
“日昳之使,平素喜欢独来独往,本尊也没有什么机会与你畅饮,今日杯盏具有,日昳之使可愿陪本尊小酌一二!”遥远语气甚是柔和,目光一扫酒坛,又看向了日昳。
“于理不合,尊上的酒,日昳不敢饮。”他回绝道。
遥远没想到他会回绝,竟愣了片刻,面色一暗:“这是本尊之令!”
“是!日昳遵旨!”说完便上前,拿起酒盏,一饮而尽。
“本尊令你坐下!”看着日昳乖乖做了下来,遥远心想,何必呢?软的不吃偏要吃硬的。
“不知尊上唤日昳来,有何要事?”日昳如坐针毡,只盼快些了结话题。
遥远晃了晃手中的杯盏,眼神一动,说道:“我便是想问问,那些我不知道的,关于日夏之事!”
日昳迅猛站起后突然跪了下来:“日夏乃是异界罪人,是我未家的耻辱,尊上若要重新论罪,日昳绝无二话!”
“你且起来!”遥远抬手,示意他起身,“我并未怪罪之意!只是想知道除了坊间传闻的,可有其他我不知的?”
日昳刚站起身来,又“扑通”跪了下去:“日夏罪重,若不是她,先尊上何故惹此无妄之灾!”
遥远又抬了抬手:“父尊的命途,不是她能左右的。”
日昳这次只起了半身,又跪了下去:“是她有愧先尊上在前,又为尊上惹下祸事,实在罪责难逃!”
遥远又再此抬手,只是这次她不说话了,等日昳坐定,她暗中施一小法,说到:“可她终究没有逃过灰飞烟灭,不过是个可怜人!”
日昳刚要起身,发现自己竟动不了了,看向遥远,她一副不容商量的模样,只得稍稍放松下来,拿起手旁的杯盏:“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父亲因她郁郁而终,临走前依旧愧责不已,若她没有仙姿加身,没有异于常人,便也不会有哀戚的一生!”
所以未使让他的儿子金玉其内,粗陋其表,只为不招摇,不惹祸,平安度过一世。
“你的姐姐是个怎样的人?”遥远知道他们一家,把这份罪孽看得过重,她知道父尊早已放下,她希望日昳也能早日放下。
“她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异界之内说是有好人,谁都不会相信!”日昳惨笑了几声,“她出现在何处,何处便有欢声,缠斗的恶徒,会因为看到她,而忘记刚刚为什么相争,她从来都是笑对万物。我永远记得,她喜欢弹我的耳朵,喜欢将我装扮成油头粉面的滑稽模样…为什么那么好的人,偏偏要遇上苍穹之上的那位,如果让我知道他是谁,我定要将他挫骨扬灰!”
“如此大的事件,怎会没人知道那位是何身份?”遥远随口一问。
日昳握着杯盏的手微微颤抖:“当初被贬神籍之后,都传那人已经身死寂灭。可是不知姐姐之后是如何再遇那人,竟还生得孩儿,只是那可怜的孩子,现在也不知何处。”
“你姐姐怎会有机会接触到嫤婳,况且苍穹之主,会因为你姐姐的道行受损吗?”遥远好奇问道。
“不会,姐姐那点微末道行,怕是连嫤婳的皮毛都伤不到。只是她人已不再,也无处查证,我异界之人,入不得苍穹之上,便是那时候的明令!”日昳叹息道,他每日每夜都想为姐姐讨回公道!
遥远深知异界和苍穹之间的仇怨何止这一桩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