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神光中发生的事情,除非他是神。
想着神,然后神就来了。
神光中延伸出一条光路,散发着神圣不朽的气息,上面走来一尊神,但是不只有神,还有一个跟在神身边的孩子。
神从山顶山走到了山腰,他一直笑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慈祥可亲的笑容,是用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的和善的笑容。
神虽然不是美人,他的笑不会倾国也不会倾城,他只是个老人,但是他倾倒的却是整个世界,因为整个世界都因为他的笑而释然。
能被释然的只有仇恨。
神缓缓地走着,跟在他身后的小男孩也走着,如同天使般俊美的面容没有像神一样挂着脱俗的微笑,反而是怯生生的模样,黑溜溜的眼睛不时落在那些人和牲畜身上,看见了人身上的华裳,又看见了牲畜褴褛的衣裳,又低下头看了自己身上的衣裳,天真的目光多了一些不解。
男孩尝试弄懂为什么面前的人都穿成这个样子,他们难道不会感觉到冷吗?
神继续走着,经过了一早跪下的他的身边,他的头从神出现的时候开始便没有离开过黄泥土,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他只敢微微用余光扫过停留在自己身边的神圣,便已是鼓起了心底的勇气。
他跪倒在神身边等待着神的吩咐便耗尽了他的终于神开口了,“门建好了吗?”
这是神出现后说的第一句话,但是对于场间所有的神使而言,那声音便是天籁。
“建…好了…建好了,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建好了。”他惶恐而欢喜。
“抬起你的头。”神平和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
他满心惊喜,生怕自己失了一点礼节,生怕自己污浊给神圣点上一点阴影,却还是缓缓抬起了头。然后,他就看到神,也就看到了神的笑容。
神笑着,嘴角还带着一丝怜惜,怜惜什么?怜惜他的谄媚?还是他的卑微?
他现在脸上只有谄媚的笑,卑微的笑。
“神父,他好像…一条狗欸。”神没有说话,但他身后不过十一二岁的男孩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世间最伤人的话往往都是真话,男孩还不懂说谎,所以他说的就是伤人的真话。
听到男孩的话,神还在笑,只是这时的笑才多了些人间父亲望向自家小伙的宠溺的味道,这也是只有男孩才见得到的笑容。
“你可不能这么说他,他是帮助过你的人,不止是他,其他人也都是,我教过你的,对于帮助你的人要心怀感恩。”男孩若有所思的点头,眼中虽透着深深的疑惑,但还是微笑着看着他眼中最像狗的那个人,伸出晶莹温润如玉的小手按在他的头上,那是神时常宽慰他时所做的动作,接着认真并且虔诚地说道,“神的光辉会一直伴随着你的。”
神静静的看着,有些欣慰,却还有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恼意。恼意被神收的很好,至少没有人看出来。
能看出来的就只有欣慰。
然而,就连牲畜们都不由的对男孩生出一丝好感,当然好感不会来自于男孩仪式般的安抚,而是来自之前那个形象并且生动的比喻。
但很快那丝丝好感就被浓烈的好似烧喉咙的酒水一般的羞愤冲的一干二净,个个对其怒目而视。
神笑着摸着男孩的小脑袋,然后指着那边的牲畜们问道。
“他们是群什么?”
男孩想起了神刚刚的教导,老实的说道。
“他们也是人。”
神笑着,怜惜地抚摸着男孩,继续教导。
“不,他们是一群小鬼,一群只敢躲在阴暗深渊里暗暗咒骂的胆小鬼。”神虽然嘴里说着的是满是红尘气的话,但是他却依旧超凡脱俗,甚至连那些牲畜听到了这些话却依旧不敢反驳甚至是谩骂些什么。
“他们犯了什么错?”
男孩望着那些对自己怒目而视的牲畜们,有些害怕却又有些可怜,然后问道。
“他们杀了很多人,他们的修行之路是用鲜血谱写的罪恶,打扰逝去之人的魂灵使得其不能回归神的光辉中,此为他们所犯下的大罪。”
“那他们也是?”男孩望向了离自己更近些的人,问道。
“他们曾接受过神的祝福,自然与那些人不同,若是在以后遇见了那样亵渎死灵的人,你要把他们全部净化以告慰他们手下的英灵。”
听过了神的话,男孩似乎应该像过去无数次一样点头然后牢牢地记住神的教导,只是这一次,他只是想了想,然后说道。
“可是他们也是人啊。”男孩很认真。
“那我能不能教他们不要做那些事,就像您教我一样。”男孩愈发认真,没有注意到那边的人群和被当成牲畜的人群中的些许骚动。
神没有说话,只是抚摸了男孩的头,然后信步穿过牲畜围成的圈子,带着男孩,男孩好奇的眼睛在四处打量着四周,竟没有了害怕,隐隐还有一分兴奋和好奇。
然后,男孩往人群中多看了一眼,他看见了,然后问候道,“你好。”
音未落,男孩的目光就已经收回,继续望着那个神,谁也不知道男孩最后那句你好是对谁说的,只有牲畜群中的小女孩沙哑的回应了一句同样简单的问候:“你好。”声音很小,很快就被淹没在琐碎繁杂中。
百丈绝壁作栏,不朽白石为梯,煮龙魂精油点灯,邀精怪鬼神作客,好不辉煌。
此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