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帖印了几十份,证婚人请了当时的商会会长王竹斋,因为爹娘的态度,裴景平还要求王先生等请帖全部发完,木已成舟之前务必保密。成人之美本是好事,王竹斋一口答应。

裴景平又带着纪纫秋去试嫁衣,纪纫秋喜爱西式礼服,裴景平就替她挑婚纱;纪纫秋说想婚礼上有西式糕点,裴景平就陪她找寻糕点师。连纪嘉许都承认了裴景平人是真不错,对纪嘉年说,“小鬼头,你就要有姐夫了,高不高兴?”

纪嘉年已经比一年前懂事不少,此时乖乖地点头,“只要对姐姐好,我就叫他姐夫。”

纪嘉许哈哈一笑,摸了摸纪嘉年的脑袋,直呼“孺子可教”。

商铺里进进出出了一日,裴景平回到家就想倒头便睡,没成想一进裴家大门,迎面就是一个鸡毛掸子。“哎呀。”裴景平又痛又惊。

“知道痛就好!说明你还神智清醒!神智清醒怎么能干出这么糊涂的事呢?让你偷偷寄请帖!让你不听娘的话!让你……”

“娘,轻点啊,痛。”

“哎呀!好痛!”

裴夫人说一句打一下,虽然力道很轻,可也让裴景平哀呼不停。他心里想着,怎么爹还不来。

“好了,福媛。”天籁之音响起,裴云阁终于姗姗来迟。

看着裴云阁又是给裴夫人顺气,又是递茶的,裴景平觉得是不是太夸张了。直到裴云阁开口,“快点给你娘道歉!你知道你娘刚请了人准备去纪家退亲,你就把请柬送到人家去,那家人还以为你娘在耍他们玩呢,和亲戚都说了个遍,这下大家都知道你娘出尔反尔了。你说你娘气不气?”

裴景平这才知道症结在这呢,忙顺毛捋,“娘,那还不是你不同意才出此下策吗?等过段时间,我陪你去解释清楚。”

“谁稀罕你陪我去!”裴夫人不屑道,“这事你哥知不知道?”

“知道。”裴景平坦然地出卖兄长。

不过等裴夫人把裴景容唤来,裴景容却是面不改色地说:“嗯?什么时候发的请帖?”

裴夫人转头问傅瑶华,她也是一脸无辜,“啊?我不知道啊。”

裴景平被两人的演技折服,于是继续一人受着裴夫人的唠叨。

到了第二日,傅瑶华给纪纫秋打电话,告诉她裴景平有事忙,可能要晚些去找她。纪纫秋表示理解,觉得自己一个人去也行,现在每天都有新的事件发生,纪纫秋那点事已经被人们渐渐淡忘,所以她自己上街也没什么问题。

到了一家喜铺门口,纪纫秋还没进去呢,就被人拽住了。

“陆旅长?”许久没见,陆弘谦的神色好像不是很愉悦。

“你要结婚了?”

“是的,到时陆旅长会来吃酒吧?”纪纫秋笑说。

“也许吧。”

陆弘谦说完后,纪纫秋觉得寒暄已经足够,正准备出言告辞,就见陆弘谦嘴角挪动了几下,开口:“你知道你和裴景平定亲都是你家那个下人设计的吗?”

“嗯?”这个纪纫秋还真不知道。

“他和裴云阁说你要借钱,为此可以嫁到他们家。”

“可是他和我们说的是——好吧,原来如此,我就觉得有点奇怪。不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弘谦望了下她身后,回答道:“他想把你嫁出去,再把纪嘉许弄进监牢,到时私吞你们家工厂他就可以用外嫁女来做文章了。”

纪纫秋这下完全把一切串联起来,这最近的一切不顺都是那些洋商人为了霸占他们纪云而想出的阴谋诡计。

不过现在事情都已经过去,她也不想再去招惹是非,所以她真诚地对陆弘谦表示感谢,她没有问他为什么到现在才说,毕竟他没有义务第一时间告诉她。

“既已知道,你不觉得这个婚事当从长计议?”陆弘谦又问道。

“陆旅长没听过吗?缘分天降,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首永偕。”纪纫秋想到了裴景平,面露笑容。

“好一个白首永偕!我还有事,先走了。纪纫秋,再会!”陆弘谦大步离去,军靴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让人颇觉烦躁。张副官不敢细看陆弘谦的脸色,料想那一定是难看极了,到现在,他要还摸不清自家爷的心思,那真是白混了。不过这个纪纫秋马上就要大婚,陆弘谦总不能去抢婚吧,所以此事看来到此为止了。

陆弘谦走了,纪纫秋还愣在原地呢,只觉得这身居高位的人,神经都与常人不同,这交谈来的突然,结束的也突然,不过算了,谁让他是陆妮的哥哥呢,就暂且忍着好了。

这么想着,就要继续往喜铺走去,却突然有一盒精致的果脯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回头,果然是裴景平。“瑶华姐不是说你有事要忙吗?”她没有一丝一毫埋怨地意思,字里行间都是关心,让裴景平的心里暖暖的。

不过有些事是不能和她说的,他只随便找个理由,“银行里的一些小事,忙完我就过来了。今天咱们买什么?”

“喜糖、喜字还有婚鞋,我还想订些花儿到时摆在席面上”两人边说着话边往喜铺里走去。妙芙跟在身后,忍不住和阿滨说,“看他们多般配啊,要是二公子再瘦一点就好了。”

阿滨拍了拍手臂上的灰,故作神秘的说,“你还不知道吧?我家二公子原来就是体型偏丰腴被人退亲的,后来再瘦下来就不肯去相看姑娘家了。不然怎么会便宜了你家小姐?”

“怎么说话的?”妙芙转过头瞪了他一眼,“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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