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帝王最忌讳别人说他身体不好,身体不好就代表别人有机可乘,就代表有可能会取他而代之。
尤其是文帝这种喜欢将大权紧紧拽在自己手里的人,怎么可能会跟任何人示弱?
在场最了解聂风华的人莫过于司徒乾知,见她神色,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当下拉了一下她的袖子:“爱妃,我们给大润皇帝敬酒吧。”
聂风华笑,立刻举起酒杯对着文帝道:“皇兄,几年不见,别来无恙,这杯酒我敬皇兄。”
文帝呵呵一笑:“为兄是别来无恙,皇妹可是长得越发水润袅娜,看来镇元王爷对你定是极好的,来,为你们伉俪情深,朕跟皇妹干了这杯。”
聂风华举杯一饮而尽,嘴角笑意不减。
终究她是没福气当他的儿媳妇了,想起来当真是解气得很,却也气愤得很。
为了这件事,她永远失去了锦儿,虽然得到了玉心,但锦澜,黄香却再也回不来了。
还有崇文……
她的崇文,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想到这里,聂风华心儿微颤,有些恨意涌上心头,亏得司徒乾知拉了一下她的袖子才让她回过神来。
还不是发作的时候,五年她都等得,就这么几天难道她还等不了吗?
宴席上,虽然暗潮汹涌,各怀鬼胎,但倒也保持了表面上的平和客套,一切顺利,只是无人提西境战场之事,一切也就这么安然度过了。
“镇元王爷难得来一趟帝京城,便宽住几日,让平儿和齐儿陪你们到处逛逛。”文帝看上去心情不错,大概是听到了有人赞他身体好。
司徒乾知忙谢恩:“有两位皇子相陪乃是本王的福分,如此多谢大润皇帝恩泽。”
文帝笑:“等过几日朕的腿疾好些了,你再进宫来,咱们出宫去走走。”
聂风华在一旁插话:“待我回驿馆后给皇兄开个方子,保证不几日便药到病除,到时候我家王爷也可与皇兄把臂同游。”
“如此就最好了。”文帝连连点头,“谁不知你的医术高明,妙手回春?”
聂风华谦道:“皇兄过奖了。”
“皇妹不必过谦,不过此次难得回来一趟,得空去看看永宁侯吧。”
聂风华愣了一下,她这次回来只是冲着文帝,几乎都要忘记聂家那些人了。
对她来说,那都是前生前世的事了,若是他们不来招惹,她也懒得和他们计较了。
但如今既然文帝提起这茬,看来不回去显得不给他面子了。
“多谢皇兄提醒,原本我也想着跟皇兄讨个旨意回去见见父母呢。”
“皇妹孝心真是难得,不用问朕旨意,你若想家随时回去便是。”
想家?
那是何时是她的家?
聂风华心中虽然这样想,但嘴上还是谢过了文帝,这才跟着司徒乾知一起出宫而去。
“你心里不高兴?”坐在马车里,司徒乾知便关切地问了一句。
“无所谓高兴不高兴,只是不想见一些人罢了。”聂风华叹口气,目光看向车窗外。
“既然回来了,你就应该知道,有些人迟早是要见的。”司徒乾知拉住她的手,“我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