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小读《三字经》只知道养不教,父之过,怎么现在的圣贤书改了?”聂风华美眸一眨,笑意更浓。
她话语中多了几分调侃的意味,虽是指责,但却并非咄咄逼人,让人生气也不是,高兴也不是,一时气氛有些尴尬起来。
见陈亮杵在哪儿半天没说出话来,聂风华倒也不急自顾自端起案台上的酒杯轻轻呷了一口。
喝酒的时候,她必然要撩起一部分面纱,半侧脸颊上的一些疤痕清晰可见。
她斜眼看去,陈亮盯着她的脸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拉过了儿子轻轻冲着她是离:“是陈某教导无方了,打扰大小姐之处,还请大小姐原谅。”
“先生言重了,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怎么教都来得及,又不是大人,已经定了性了,再教也是枉然。”聂风华一语双关,听得陈亮颇有些不自在。
那边,有一双眼睛一直在关注这边的动向,似乎见到他们的谈话陷入僵局了,聂鹤远站起了身,走到他们面前:“先生似乎跟小女谈得正欢。”
睁眼说瞎话果然是当朝官员们最拿手的本事,分明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哪只眼睛看出来他们“谈得正欢?”
“大小姐确实是个健谈之人。”这方面的本事,陈亮也不遑多让。
聂风华心中冷笑一声,她之前那些讽刺之语此刻倒变成了健谈,果然这语言的学问还真是博大精深。
“想必将来你们会有不少话题可聊。”聂鹤远一脸欣慰的表情,“先生不如就在府上多住几日吧。”
陈亮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聂风华,随即点点头:“既然如此,陈某恭敬不如从命了。”
聂风华轻轻眯起眼睛,看着眼前两个各怀心思的男人,有些不安在心中扩大。
陈亮还要继续在聂家住下去,看起来,聂鹤远很希望他们多聊聊,多亲近一些。
他要做什么?
“侯爷,今年是小年夜,太夫人说想在大年夜祭祀,贫道想请大小姐帮个忙,不知道方不方便?”这边正聊着,那白衣小道以不速之客的方式出现在了他们之间。
对于白太宗,聂鹤远自然不可能说出任何拒绝的话来,于是点点头,看看聂风华道:“风华,你跟他去看看吧。”
聂风华站起身,点点头,目光中没有任何波澜,看着他起身:“道长,我们到那边谈吧。”
白太宗听得她的称呼微微一笑,点头道:“好,大小姐请随贫道来。”
二人相携而去,聂鹤远和陈亮对视一眼,各自回了座位。
那一边,白太宗一双狐狸眼盯着聂风华细细打量,只看得人莫名其妙。
“你做什么?”聂风华被他看的久了,有些没好气。
“你又欠我一次。”白太宗轻笑。
“欠你什么?”聂风华好笑地看着他。
“帮你解围啊。”
这小道士好生没道理,她刚才明明应付得好好的,哪里需要他来解围,怎么好端端就欠了他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