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元殿听雪堂,灯光昏暗。
当今天裕皇后白雪之坐在案台前,已经许久不曾说话。
此刻,她身边并没有其他人,只得她一人而已。
案上放了一个锦盒,她一双纤手上前将锦盒盖子缓缓打开,里面放着一块四四方方的印章。
等她拿起来,反过来看,那上面竟然刻着:天裕玉玺四个大字。
原本属于天裕皇帝的玉玺,常年都放在天裕皇后的案台上。
而此刻,白雪之看着那枚玉玺脸上却泛起了一丝苦笑。
“皇后娘娘,善德王妃来了。”有一名女官从外面走进来,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白皇后点点头,将玉玺放到锦盒里盖好,等她转头,已经依然是那个凤临天下的一国之后。
“宣!”
“是!”
一字来一字去,皇家威严立显。
聂风华在女官的带领下慢慢走进听雪堂。
这个皇宫里,为了所谓的威严和庄重,一切总是缓慢进行着,走路慢,说话慢,一切威仪都掩藏在这慢字后面。
“臣妾参见母后,母后千岁!”简单行礼,聂风华只觉得屋内的气氛有些不对,所以一切依礼而行,不敢怠慢分毫。
白皇后点点头:“起来吧。”
聂风华站起身低头肃立一旁,才听得她又问道:“皇上如何了?”
“父皇落水受了凉,加上之前旧疾未愈,有些棘手,不过性命倒是无虞。”
白皇后叹口气:“性命无虞就好,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聂风华看看她,小心地问道:“母后,可是有什么事吗,好端端的,怎么会落了水?”
白皇后沉默良久,忽地转身:“善德王妃!”
“臣妾在。”
“你父皇似乎很喜欢你。”
聂风华吓一跳,刚要说什么,却听白皇后继续道:“如果有空,多进宫陪陪他吧,军营不是你一个女人应该常去的地方,相夫教子,侍奉公婆才是正道。”
聂风华看看桌上放着玉玺的锦盒,低了头:“是,臣妾谨遵母后教诲。”
白皇后自然注意到了她的眼光,竟笑起来,用手在那锦盒上轻轻拍了拍:“女人就应该做女人该做的事,男人才会做他应该做的事。上天既然分了男女,自然也有了天定的分工,阴阳混淆,男女不分总不是好事。”
这番话聂风华听得有些不明不白,以她敏锐的观察力,她能看出今日的白皇后格外心事重重。
白皇后是个非常内敛的人,平日里伤心生气高兴都很少见她有一点点细微的表情变化。
但今日可以看到她眼眸下面有一道阴影,是纤长眼睫毛投射的倒影,屋内灯光昏暗,只有不远处灯柱上点着一盏灯笼,连人脸都看得不太真切。
所以这个时候,顺着她比较好一些。
“是,臣妾明白了,母后的话臣妾会好生掂量。”
“是个明白事理的。”白皇后挥挥手,“本宫有些乏了,下去吧。”
聂风华看看她,却是不走。
“怎么了?”
“听说母后也落了河,臣妾怕母后也着了凉,想为母后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