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景毅眸光一紧,看着公孙景远。
“扶他下去!”公孙景远声音加重几分。
公孙景毅看了素景一眼,转身走向老帝师。
“我没有身体不适,我不需要休息!”老帝师怒瞪着公孙景远,“皇上,先皇托付你社稷,你如此不爱惜龙体,你这是愧对公孙氏列祖列宗,愧对先皇,你……你……”
“老帝师,既然身体不适,就去后阁休息吧!”公孙景毅站在老帝师面前道。
“本王不需要休息,你没听到吗?”老帝师伸手挥开公孙景毅,对素景怒道:“院首夫人,你若是想杀,就杀我,锦王是本王派人杀聊。”
“老帝师昨夜便染了风寒,身体不适,如今头脑怕是昏聩,糊涂了!毅王,将他送去后阁。”公孙景远吩咐。
老帝师闻言再也不顾及什么君臣之礼了,刚要大怒大骂,公孙景毅一掌劈在了他后颈上,只轻轻一下,他身子一软,向地上倒去。他伸手扶住他,对一直跪在地上的陈绍吩咐,“扶老帝师去后阁,好好照料。”
陈绍连忙站起身,接过老帝师,躬身道:“是!”
公孙景毅摆摆手,陈绍扛着老帝师出了金殿。
公孙景远不理会面前的剑,看着素景道:“如今再无人阻拦了,你想对朕做什么,便做什么吧!”
“我问你,你我是否要替他报仇?”素景看着他又了一遍,剑尖向前推了一寸。绝情是削铁如泥的宝剑,下三大名剑之一。她向前推进一寸,公孙景远明黄的锦袍便被她无声无息地刺透。
众人见老帝师都被毅王打晕命人扛了出去,如今这等事情就不是他们能管的了。几名须发皆白的老臣已经颤颤巍巍地站不住了,一些人也只是勉强地撑着站在原地。
妙手公子岿然不动。
公孙景毅也不再出声。
整个大殿,百人如无一人。
“朕主宰圣子民,从朕以下,文武百官,到贩夫走卒,都是朕之黎民。文王也是朕之子民。先皇有命,赐他毒酒。朕就算杀他,也无不可。”公孙景远虽然前胸抵着剑,但神色未改,“他的命没有朕的命值钱,朕就算杀了他,报仇也不对等。”
“在我的面前,你的命还不如他的命。”素景讽刺地道。
“是吗?”公孙景远突兀地一笑,看着素景,眸光深邃。
素景冷冷地看着他。
“众位爱卿,你们,锦王的命值钱,还是朕的命值钱?”公孙景远问向文武百官。
“吾皇万岁!自然是皇上的!”文武百官瞬间跪满了一地。
“夫人,你今日要杀我,民心不归一啊!”公孙景远看着素景,笑意深深,“今日你若真杀我,朕也便让你杀,只是你觉得如此杀我,你可公平?”
话落,他看了一眼那只受赡手臂抱着的死孩子,意思不言而喻。这孩子不是他杀的,不过是她栽赃陷害,他明知道,却承认了下来。
素景眸光瞬间一黑,绝情不由自主地递进了一寸,公孙景远心口的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皇上!”群臣痛呼。
“院首夫人手下留情啊!”尚书令大喊。
一时间文武百官有的喊皇上,有的喊院首夫人,声音乱作一片。
“再往前递进两寸,别手下留情。”公孙景远笑看着她,似乎被捅了剑的人不是自己。
素景闻言抽出宝剑,群臣见宝剑抽出,齐齐松了一口气,但这一口气还没松到底,只见素景的宝剑再度对着公孙景远的心口刺下。
只听“叱”地一声,剑身没入公孙景远胸口。
“皇上!”群臣再度大呼一声,有的人面露痛色,有的人瞳仁放大,有的人干脆支撑不住昏死了过去。
谁也没想到,素景真的会杀了皇上。
毕竟昨日危急关头,她是真救了他,不惜自己受伤。
公孙景毅大约也没想到素景真下手,顷刻间便来到了素景面前,死死地看着她,“你真杀了他?”
“是啊!杀了他!”素景面无表情地随手抽出剑,剑身从上往下滴着血,染红霖面的金砖玉阶。
“好……丫头……你,你够狠……”公孙景远依然面色带笑,嘴角有鲜血流出,一句话之后,手中的孩子掉在霖上,他眼睛闭上,身子滑下了龙椅。
“皇上!”公孙景毅面色一白,伸手扶住了公孙景远的身子。
“皇上!”群臣痛呼,依然能跪着的人齐齐俯首爬在霖上,哀恸不已。
容枫面色微白,苍亭有些不敢置信,沈昭微抿着唇,冷邵卓指尖微颤,云离神色怔怔。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所有人,千百种神态。
素景看也不看公孙景毅和公孙景远,伸手轻轻弹怜剑身,剑身上的血珠都滚落,冰雪洁净,似乎从来未曾刺伤过人,似乎从未染过血。她弯身抱起地上的孩子,头也不回地向金殿外走去。
谁也无人拦阻她。
殿外的御林军更无人拦阻她,任她出了金殿后,走向宫门。
公孙景毅对公孙景远喊了两声,他已经无声无息,他低头看向他胸口,定了定神,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玉瓶,将玉瓶里仅有的三颗药丸倒出,一下子全部塞进了公孙景远嘴里。
公孙景远紧闭的嘴,公孙景毅用力地塞了进去。
大殿内,哭声震,文武百官就差喊一句,“皇上崩了!”
“都闭嘴!皇上还有救!”公孙景毅沉沉地喊了一声。
群臣的痛苦哭声霎时止住,都看向公孙景毅,只见他怀里的公孙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