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匠只是按照冷萍的吩咐造了个小铁盒子,哪里知道是什么用处,当即也就不在意,再次收了铁盒子的工钱之后,痛痛快快的点头答应。
契约都是冷萍准备好的,李铁匠只管按个手印就行。
折腾了半天,夜色实在是暗了,冷萍也就揣着铁盒子,与郝蛋一起踏上了回家的路。
回家的路因为有了希望,总比来的时候觉着短些,就算如此,两人到家的时候也已经是深更半夜了。
花儿跟石头早就睡了,郝氏却披着一件大袄在门口提着盏晕黄的油灯等着,只到见到不远处的光亮,听到冷萍兴奋的声音,悬了一晚上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萍儿,这天色都晚了,你还去蛤蟆村干啥?”郝氏忍不住埋怨道,“这么晚了,没吃饭吧?”
冷萍握着那铁盒子,觉着浑身都是干劲,虽然肚子有些饿,可是早已经忽略不计了。
郝氏没法子,也就没有多说,只是默默的给两人去饭棚子热了饭菜,然后端到了新盖起的棚子里去吃饭。
郝蛋早就饿了,这会儿见菜里还有肉,立刻提溜着筷子就吃起来,却被郝氏瞪了一眼,“大小子怎么就这么不禁饿,你嫂子还没吃呢!”
郝蛋只得讪讪的放下筷子。
冷萍赶紧将手里的铁盒子放下,夹了肉放在郝蛋碗里道:“娘,大小子精力旺盛,饿的才快呢,你让郝蛋吃就是,这都跑了大半夜了!”
在郝氏首肯的目光中,郝蛋这才拿起筷子来,这边又咬了一口大白饽饽,赶紧吃起来。
冷萍也吃了几口,可是她着急想试试这个铁盒子管不管用,也就又放下筷子。
“萍儿,你多吃些,别跟自己过不去,这银子没有咱们再想法子挣,你可别累垮了自己的身子!”郝氏低声劝道,“县老爷给几个字也很光荣呢,赶明儿,我找人裱了挂在咱们家屋里!”
“恩?”冷萍正寻思着找谁做做实验呢,牙根就没听见郝氏在说什么,等郝氏说完了,这才抬头问道。
郝氏见冷萍这样,心里就越发的心疼,又道:“反正那瘟疫你也只是打个下手,要我说,最失望的应该算柳郎中呢,柳郎中可是唯一一个留在这里治瘟疫的人,你好歹得了四个字儿,柳郎中可是啥都没有呢!”
冷萍这才反应过来,感情郝氏还以为她在为朝廷封赏的事情难过呢,当即也就笑道:“娘,我早不想那事儿了,我现在就想把阮夫人的病给治好了!”
郝氏一怔,问道:“你不想咋将自己关在屋里半个下午?”
“我在研究给阮夫人治病的随身灸,正好,还要麻烦娘一下呢!”针线活,冷萍是不拿手的,当即也就说了自己要的尺寸,大小,厚薄,郝氏见她不是伤心,自然二话没说,立刻应了下来,说是晚上就做。
“娘,太晚了,这灯太暗,对眼睛不好,还是明天再做吧!”对郝氏,冷萍却不会要求那么严格。
“那你也别忙了,今日折腾了一天了,还是明日再说!”郝氏也趁机将冷萍的铁盒子没收,让她好好的吃饭,自己又去给冷萍烧了热水给她洗澡——如今她知道冷萍有每日洗澡的习惯,所以每天晚上都会烧水。
冷萍也就好好的吃了饭,洗了个热水澡,准备明天再大干一场。
这一晚上,因为被郝氏没收了小铁盒,冷萍也没啥好忙的了,倒是老老实实的上炕睡了一觉,半夜里却又醒来一次,这次是因为腿疼,可能是长久以来没有走这么长路了,翻来覆去就是找不到一个舒服姿势。
“疼吧,我给你揉揉!”黑夜里,身旁的郝氏低声嘟囔了一声,将手伸进冷萍的被窝,按着她的腿肚子就压了压。
仿佛舒服了许多,冷萍转过身去,不知怎么,郝氏给她按腿的事儿让她想起了现代早早就去世的妈妈,她眼睛竟然湿润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冷萍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