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千策,待我回醉梦,仍温酒等你来尝。”袭香盈盈一笑,快速抢过易千策手中香囊便凌越而下,往秦昱方向落去。
易千策平静地看着她,并不打算前去阻止。他入千机数日,从未听闻门中弟子提及袭香,而如今她掩面而来只为盗取香囊,并说这不是掌门该拿的,说明她与千机有所过节,并于近日曾与掌门有过交涉。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如今选择不逃且自投罗网,应是断定了自己能全身而退。而能让她全身而退的,唯有秦掌门。
有点意思……他是越来越好奇他这位挚友姐姐与掌门之间的关系了,且陪阿御一齐看戏好了。
这样想着,易千策盯好了方束御的位置就朝下运功飞去。
……
见着袭香落地,除了方束御外,千机弟子纷纷对她拔剑相指。
秦昱淡然道:“把剑放回去。”众人虽不解,也只好照做。
“秦昱,我本想拿走我的东西就走,看来是我太天真了。”袭香自嘲地笑了笑,扬了扬手中香囊,“你堂堂一介千机掌门,既已委身前去青楼看我,又何必行小人所为,捎走我的东西呢?”她的声音骤然冷下,“这不是你该拿的。”
“袭香,这是我当年赠予你娘亲之物。我也是看到了它睹物思人,才生了将它带回千机之意。”秦昱语气里是微微的无奈。
“你闭嘴!你根本不配提我娘!你这个负心汉,如果不是你,我娘又怎么会死?”袭香由开始的激愤转为嘲讽,最后却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秦昱垂首,眸里满是哀痛。
许多千机弟子都对二人的对话感到不解,掌门与袭香的娘,到底什么关系?
袭香盯着秦昱冷哼了一声:“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吧?承认自己曾辜负了一个深爱着你的女人了吧?可惜我娘到病逝的最后还攥着你给的香囊……就是这个红鲤香囊啊……”袭香含笑低头细细观赏起香囊来,“你猜猜她当时念叨着什么?”
秦昱身体一顿,嘴角开始颤抖起来。
“她说——‘双鲤戏水游,与卿共白头‘。”
一字一顿,字字诛心。双鲤戏水游,与卿共白头……正是年轻的秦昱将香囊交与宋卿卿时所说的誓。
“袭香,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娘,可我也是逼不得已,我虽与你娘情意相投,可千机当时无论如何都不肯收留一个风月女子,而我又被严加看管,后来上任千机掌门又对我委以重任,我再爱她,也实在不得不放弃她啊……我没有想到她会因思我成疾而死,我也因此悔恨终生……我让你失去娘亲,也不求你能把我当爹,但我真的很想补偿于你,我想给你家人的温暖。”秦昱痛心疾首道。
“爱?你是想告诉我,你给她的伤害,是所谓的爱吗?”袭香笑容凄美,“你别痴人说梦了,我那么恨你,你又怎么给得了我温暖呢?”
秦昱沉痛闭眼:“反正如今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也罢,你若想为你娘亲报仇,我这命便随你拿去,动手吧!”
“掌门!”众弟子刚消化了两人的对峙,对秦昱的决定十分震惊,奉劝于他。
秦昱摆手拒绝,“凡事有因必有果,我欠那个人的,也该还了……”
“你以为我不敢吗!?”袭香脸上满是森森寒意,抬剑指于秦昱面前。
“阿月,动手吧……”秦昱一脸的淡漠。
袭香红着眼瞪着他,剑却在不停的颤抖。
——“娘,我爹是个怎样的人?都那么久了,他为什么还没来娶你?”
——“你爹是重情义有志向的男人,在娘心里,他很优秀。”
——“娘,别等他了,那么多男人喜欢你,而且他们都不介意诵月,你便嫁了吧!”
——“我若嫁了,有朝一日他回来娶我怎么办?阿月,娘不怕一次次的失望与伤心,娘就是用尽了所有的伤心,也要在这醉梦等他。”
——“娘,你别走娘……求求你了……你不是一直等那个人吗!你不是还没等到吗?娘……诵月不让你走,娘……”
——“阿月,娘不恨他,誓言他忘了便忘了,你也不要恨好不好……”
随着“铛啷”一声脆响,袭香垂眼转身,一步一步艰难离去……
她于八年前下不了手,八年后也还是会心软。
秦昱仍闭着眼,却流下了两行清泪。随后实在撑不住晕眩,脑袋一沉便倒了下去。
痛,钻心刺骨的痛……
“掌门!”千机众弟子慌忙上前将他扶起,而袭香闻声,也惊乱地转了身……
方束御对秦昱进行了一番仔细查看,于他后颈处发现了一个蛇咬过的伤口……而后有弟子惊呼:“是白鬼院的无常蛇!掌门三日前曾去月巫山看望一位老前辈,那月巫山若要抄近路前去,便要途经白鬼林。白鬼院向来与千机不合,没想到这次竟然用蛇来暗下毒手!”
无常蛇,黑蛇白斑,只如手指般大小且咬人无痛,被咬者于三日后蛇毒发作,经三日疼痛折磨后便通体溃烂而死,也称“七日索命蛇。”
袭香哑然,怪不得她前往含朝殿偷回刚好放于桌上的香囊时,内殿里的秦昱并未察觉,许是蛇毒影响了感官,让她能够顺利得手。
“千机可有解药?”易千策问。
“这种蛇不是普通的蛇,千机并未配有解药。”
“那怎么办?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掌门死啊!”
“不如我们遣些人去白鬼院抢解药吧,杀出一条血路来换掌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