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给魏妈妈回了电话,那头接起,急得问,“涯涯啊,去哪了,电话怎么打不通?”
“哦,没事没事的,刚刚在看电影,手机静了音,没有看见,看完了电影,正要过去了。”
那头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也是被她家儿子给吓的,都说跟朋友出去了,这么大个人了,还跑得掉吗,“你给寒生回个电话,他出去找你了。”
什么?
“好。”她暂先答应她了,“已经在公交车上了,我一会儿就到家。”
“那就好,那就好,”这点了,魏妈妈又问她,“晚饭吃了吗?”
唔,“吃了。”
“你那朋友,一会过来玩吗?”
“哦,她不来,我已经跟她分开了。”
现在说起谎话来,她似乎张口即来。
挂了电话,她感到愧疚,今天实在是太任性了,一个人出门来,以前从不敢这样做。不过想一想,心里还是憋着一股火的,她出门怎么了,谁让他去找的?
最后也没给他打电话,下了车,拎着包,往家的方向走。
这里不同于上海,街道没那么拥挤,这个点上,她沿着路灯往前走,身旁三两棵树枝飒飒作响,被风吹着,分不清是寒冷,还是孤单,只往前走,忽而觉得,这条路,到底能不能走到尽头呢。
吹了一路的冷风,终于走到魏家的那座院门前,刚拐了弯,在路灯下,就见着人。
还不是一个。
魏妈妈中猜得没错,他中午出去,确实是去找馨怡了,到现在,他们还待在一起,不知道倚靠在路灯底下,彼此之间,又在聊些什么。
他背着她,成馨怡先看见的她,待看清是她,直接喊了出来,“姜姐!”
魏寒生迅速转过头来,那片刻,眼神里有太多的情绪,从起初的不安到渐渐松下气来,又很快的,眼睛里,薄上一层寒霜,看她时,带着极重的愠怒。
“去哪了?”
开口问时,没有克制语气,问出的话,带有极强的谴责。
当着别人的面,她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尤其是他现在这副样子。
说什么担心着急,根本是在骗人。
她从他身边经过,不欲作答。
“姜姐,是跟朋友逛街去了吧,女孩子家嘛,逛着逛着会忘记了时间的,”她走近,馨怡笑着在跟她说话,“我就说,也没什么事,只是魏哥找了你好久,你总算回来了。”
姜涯不是个爱与别人计较的人,此刻这档口,成馨怡跟她说话,她心里却不好受,姜涯只是嗯了一声,没理她,从她身边过去了。
她承认自己没骨气,别人说什么话,她一般都不知道怎么接,就如这一回,成馨怡这样说,她心里固然想的多,有些不满,但依旧选择不答,但这并不代表她没有情绪。
尤其是她走后,听得到她在身后说,“魏哥,别生气了,姜姐可能是不太懂你。”
她是转过了身,所以没看见,她擦肩而过时,他瞬间黯淡的神情,这样的神色,在他的脸上出现,让人打心里觉得不可思议。
成馨怡就是这样觉得,当她看见他脸上的表情时,她的心,已经凉了多半,她知道他有个心上人,没想到这个心上人,在他的心里原来这样重。
从傍晚的着急不安,到现在因为那人冷冷淡淡,不把他当回事的模样,他整个人,这般神情,让人觉得好心疼。
这个词,本不该用来定义在他身上,但她此刻,却只有这个感觉。
“魏哥——”
“馨怡,辛苦你了,”他开口说话,“时候也不早了,回去吧。”
等回家,屋子里没有人,魏妈觉得他大惊小怪,许是看见她人回来了,就出去打牌去了。
在楼底下的沙发上默默坐了会,这期间,他兀自发呆,一时忘记了时间。
等回过神来时,是因为楼梯处传来脚步声,他回头看,她刚洗完澡,正往楼下来。
是往屋外走,没有往他这边看,只是他,望着她的背影,用力地喊住,“涯涯。”
她的身影明显僵住,虽然缓慢,但片刻,还是转过了身来。
他忽然,松了一口气。
“我们聊聊。”他说。
没什么好聊的,她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极没有出息,挪着脚,还是过去了。
他往沙发里头挪了挪,她垂着眼,坐下了。
“聊什么?”
“涯涯,我向你道歉,昨晚的事,是我太过冲动,这种事情,以后不会有了。”
提起昨晚的事,她觉得,似乎没有那么严重了。
况且她,也不是为这个事难过。
“嗯。”
“下午是跟朋友出去了?”
一阵沉默,“没有,”她涩了涩嘴,“看电影去了。”
“一个人?”
“嗯。”
她这一声应,让他忽有种落泪的冲动,他是做的多不好,才逼得她一个人出门看电影去。
也不知用了多久时间来缓和自己的情绪,终是提起了最不愿提起的事,“涯涯,黄清林的事,你真的很在意?”
他指的是他收购华耀的事。
可姜涯听见了,没来由地,只是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彻底爆发了。
什么都是黄清林。
他每天都在想什么。
一整天失落、莫名的情绪,此刻没有绷住,看着他惨兮兮的脸,再开口说话,她已经带了哭腔,“为什么老提他,什么都是他,因为他,你就一直在对我发脾气,你都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