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

又低又弱,好像稍一失神就融在了凄迷的月光里。

什么?

水门一开始并不明白,下意识的没有回答。

于是那里也没了声音。

水门拉了拉肩膀上的被子,好让清冷的空气不至于带走太多的温暖。他特别带了被褥过来,却发现富岳冷冷淡淡的,好像并不欢迎,也没有反对。

他当他不存在。

一个人要怎样的自欺欺人,才能当另一个大活人不存在?视线无法交错,言语不问不答,到了后来,纵然一个眼神也吝啬给予。

水门暗暗苦笑。

连那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也觉得……无从捉摸。

但他回味了又回味,仿佛衔于唇齿,苦涩夹杂着辛辣,充满唇舌。

“我不要什么,”他温和柔软的说:“不是为了要挟你,我才非要这么做的。”

那里没了回应。

不知是信了,还是半信半疑。

不知过了多久,纸门骤然拉开。

月光流淌经过□的脚踝,白色下摆吹得轻轻扬起,那是比月光更柔软冰冷的白色,刺目的红流转在漆黑的瞳孔之中,越发衬托男人微微斜倚的身姿傲慢舒缓。

万花筒写轮眼不过几秒。

这区区几秒,两人静静相视,浑然忘了其他。

那毫无疑问,是纯粹的视线。

富岳紧绷的心落了下来,仿佛从云端之高失足落下,尽是虚空一片。原本想说的话一片空白,自动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慢慢滑坐了下来,撑着地面的手指痉挛般抓紧了榻榻米,像是要笑一样,嘴角轻轻动了动。

“我的儿子……怎么样?”

啊……咦?

话题怎么转变的这么快,水门想了想,掀了被子坐起来,把枕头抱在怀里。

这个孩子气的动作,在他身上丝毫不违和。

“不像你。”

“他是不像我……跟美琴更像一些。”听到这个话题,是不介意多说一些的,富岳低声道:“佐助也是。”

水门把枕头递过去。

天气太冷了,这样迟早会感冒的。好脾气的四代目大人用目光警告着,直到僵持了足足一分钟,富岳才迟疑着接了过去,盖在膝盖上。

“佐助身体不太好,纲手大人说趁他小时候要好好保养,按时吃药调理。不过没关系,过了八九岁就能和别人一样能跑能跳,一点都不比鸣人差。药是一天吃过两次,也奇怪,佐助吃药都不怎么哭,稍微哄一哄就很乖,上次我带鸣人去医院打针就闹了好几个小时……”

“那是当然的了,我的儿子嘛。”

“我也不比你差吧……”水门笑了一下,扯过被子来,把自己裹了起来:“唔……不过,想想鸣人好像也比较像玖辛奈呢?这么说男孩子都是比较像妈妈?”

“他不是金发蓝眸么……”

不知过了多久,月光偷偷从房间里溜了出去。

枕头从膝盖上落了下去。

“我对他说,你就是那个想让杯子坏掉,还要重新按照心意制作一个的人,而我呢,是修理破杯子的人……”

“真过分,这种说法。”

水门轻笑了出来。

富岳把枕头捡起来,扔向被褥那里,随即抿了抿唇:“不过,你总算肯认真看看我了。”

水门怔了一下。

“不是么,”富岳清清楚楚地望着过去的好友:“那个美好的我是你的臆想。水门,我从来没想过要对你道歉,也不觉得做错什么。你和我都想拯救杯子里的水,做法不同,这就是根本的不同了。”

有人说过这样的故事。

青蛙半路带蝎子过河,过河前,青蛙对蝎子说,我背着你,可千万别扎我。蝎子安慰它,怎么会呢,我不识水性,掉下去就淹死了。

行至半路,蝎子还是扎了青蛙,同死。

习惯使然,非为其他。

他自始至终不做解释,如今尘埃落定,可以解释了,那个人却也明白过来了。

如此,何妨说得多一分透彻清楚?

“那你救我呢?”

“原城玲子临死前说过……你也听过,如今你既然没死,她就是胡说八道。”富岳眉间森冷,随即又淡淡:“我不是不介意的,命运之说,以前觉得荒谬,现在想想,好像运气总是不在我这里。”

水门哑然。

你又怎么会相信命运?他忍不住要说出口,却又忍住了咽下。

“我信我的,你不必介意……睡吧。”富岳叹了口气,又摇晃了一下站起来,拉上拉门。

房间里旋即一片黑暗。

水门轻轻吸了吸鼻子。

他把枕头重新塞在脑袋下面,看了看门缝。铺好了被子,躺了下去,心绪久久难平。他看了又看,好像有一股热流在胸口缓缓流动,烫的他无法闭上眼睛。

那个人,一贯走得很远很远,不肯回头。你大可以骂他一条道走到了黑,反正他也听不见,也不肯听。有朝一日,他停下来,与你说话,说前路漫漫,也许往事皆非,说从此寸步难行,命运使然。

命运使然?

眼睛里酸涩的要流下泪来,水门轻缓呼吸,睁着眼睛,许久许久,才慢慢闭上了。

命运何等苛待他们。

过了春天,木叶学校就要开始新一年的新生入学了。

春光大好,树梢上冒出几个绿芽,山涧里冰雪初融,到了三月渐次第就有花俏上枝头,好不烂漫。

火影大人也是要去新生入学致辞的。

到了春天,事情还是多得很,大概


状态提示:第99章 part99--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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