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的会议室空荡而森冷,招待外国来的忍者头头、火之国的贵族之流往往都在这里。门一关上,外面的人也就看不见弄不清,无端的生出些森冷的猜测和敬畏来,而今暗部和警务部队的下属各自往外面一站,神色冷峻,谁都憋着口气不说话。
宇智波海里站在人群里呆了一会儿,心里不畅快的很,他闭上眼睛沉了沉思绪,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会议室,在这里站着能有什么好的,有不清楚的,倒不如去外面问问情形。
村子里此时也是一片狼藉。木叶刚刚被九尾蹂躏过一番,到处残垣断壁的残像,医院里挤满了伤者和死者,维持秩序的警务部队也严守命令纹风不动。
下一秒,会不会爆发村子里内部的战争,就在这一夜了吧?宇智波海里有些想笑,慢慢停下了脚步,前面街角的居酒屋,歪歪斜斜的屋檐下还挂着个破败的纸灯笼,从纸灯笼里漏下了光,淌落在地上的碎瓦片堆。
就像流淌的光芒吸引了视线,有那么一段时间里,宇智波海里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这个心高气傲的青年脸色怔怔的站在颓败的街道的中心,忘记了身为忍者的骄傲和矜持,清晰的浮起的,是无数次经历过的战场。
这里也会变成战场么?
摇晃的昏黄在风中摇曳了几秒,慢慢熄灭了。
会议陷入了僵持。
与会的五人,除了宇智波银还在坚持翻着这个月的任务报告和行程记录,以及口口声声的坚持着要求暗部交出这个月的监视记录以外,其他四人都疲倦不堪。
三代最终答应了他的要求,让暗部和根部即刻调出这个月的监视报告——摆在明面上来说,就连这个老人也有了一丝说不出的不悦和难堪,监视村子里最大的忍者一族,且此刻他也即将在处置宇智波富岳的事宜上,要求那个家族让步。
这也是很让人困扰的。
身为火影就能为所欲为、随便下达命令的话,村子早就乱成一团了。自从在团藏的提醒下渐渐察觉到这个家族的异象,三代越来越这么认为——让水门把宇智波家打散并不见得是坏事,至少,在防备这个家族成为心腹之患这一点上,效果极佳。
而此刻,他们本该讨论的也是更加现实、急促的问题。但是话题一开始,宇智波银就要求在九尾事件上,完全洗清他们一族的前提,以此为目的而展开了让人瞠目结舌的行动。
那个男人并不是这么油滑的人,三代目暗暗叹了口气,望着长桌的另一边。
——他在拖延时间。
无论目的是什么,至少这一举动已经说明了一点:宇智波家有了某个计划。
其他几人也知道。
就算一开始没有察觉,在流逝了三个小时多的宝贵时间后,团藏也从宇智波银嘶哑而刻板的声音里,听出了对方另一种声音。
“够了。”
“够了。”
三代目和团藏异口同声的说。
“到此为止吧,”在短暂的沉默后,三代目断然下了定论,郑重道:“宇智波一族和此事没有丝毫干系,老夫相信这一点,其他人也是如此。”
宇智波银惊讶的望着他,眼神一凝,淡然道:“身为维护村子治安的警务部队队长,对于此事如不能澄清,我们也无脸再去逮捕其他犯罪者。既然已经开始了,就劳烦诸位再耐心片刻,听属下报告完毕——”
“无需如此,我们认可了。”转寝小春绷着脸:“现在可没时间听这些废话,团藏,炎,他们也认可了。进入下一个议题吧,九尾人柱力该如何处理?”
女人在干脆起来的时候,往往比男人更善于决断。宇智波银心知再用这一招来拖延时间不奏效了,也顺势把资料合拢起来:“那么,天亮之后,还请诸位跟上忍班诸君以及日向、油女等家族的首领说明这一点了。被怀疑到这个地步,我们一族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三代目心头一震。
“这一点,没有问题。老夫可以亲自向其他家族说明,进入下一个议题吧,关于警务部队的改编和人员的调动问题——”
团藏淡淡的接过了话语权。
长桌的另一边,宇智波银呼吸一滞,不自觉攥紧了手指。
来了。终究还是来了。
“在这之前,还是先讨论我们一族的族长该如何处置的事!”他愤怒的低声道:“警务部队的改编?富岳他……他是宇智波的首领,没有他在场,无论得出什么结论我们都不会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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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失去了概念。
无论是在漫长的讨论和反复的争吵之中失去了声音的会议;还是反复着昏沉清醒的状态,失去了自由的囚徒;亦或者是在失去了妻子之后、亲手把儿子变成了人柱力后,悲痛吞噬了清醒的父亲,都被即将逼近的时间所抛弃了。
但更多的人,紧紧的凝视着天空,计算着时间,计算着命运的脚步声。她无声无息的来临,却被人画下了行迹,在清濛的黎明的天空,随着清脆的木屐声缓缓而来。
比如说药师天善。
自从九尾事件突然冒出来,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那是“意外”。足以颠覆一切计划的意外。
大事不妙,就要早作打算。最好的出路无非是立刻远远离开木叶,带着野乃宇一起,以他们的本事未必走不掉。毕竟如今他们都是优秀的忍者而不是无力的孩童,未来不见得就是死路一条。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