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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思霞一边和警察局长说话,一边迅速填好了担保书,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递交给警察局长,
警察局长接过担保书,眼神盯着鲁思霞,嘴角绽露出一份诡异的笑容,
“局长阁下,被捕学生我可以领回去吗,”鲁思霞问道,
警察局长似乎如梦方醒,连连答应:“当然,当然,”转脸对旁边几个警察大吼:“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放人,”
被抓进警察局的同学们都被鲁思霞领了出來,连计增辉在内,一共7人,
警察局外,一对中年夫妻正在伸头探脑,焦急地等待着,鲁思霞认识,正是计增辉的父母,
看到同学们被鲁思霞带着从警察局平安出來,计增辉父母都长出了一口气:迎了上去:“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让让人不省心,”计增辉母亲埋怨道,“你一旦出事了,我们全家还有什么指望~”母亲哽咽了,
计增辉父亲则连连对着鲁思霞作揖:“谢谢鲁先生,你简直就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
鲁思霞客气地说:“这是学校应该做的,区区小事,不足挂齿,”然后他回身告诉被捕的同学,“快回学校吧,将落下的课程尽快补上,不要耽误了学业,”
等只剩下了计增辉一家,鲁思霞热情问道:“伯父伯母好久不见,”
计增辉父亲听鲁思霞这么称呼,连连摆手:“鲁先生,不敢当,您是计增辉老师,应该和我们同辈,如果不嫌弃我们痴长鲁先生几岁的话,就称呼我们为兄长吧,”
鲁思霞顺水推舟:“那好吧,大哥大嫂,你们生活又做落了吗,”
计增辉母亲欣慰地说“我们用鲁先生的本钱,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小房子,在门前开了一个小茶馆,他爹为人家代写家书,我做些茶点,薄利多销,生意还不错,一家人维持日常开支以及增辉的学费沒有问題,再过几个月,我们就可以将陆先生的借款还上,”
鲁思霞连忙说:“不急不急,我孓然一生,用不了多少钱,大哥大嫂尽管先用着~”
计增辉父亲说道:“那怎么好意思,我们一直想请鲁先生过來吃顿饭,要不,今日就请鲁先生來寒舍一叙,”
“大哥大嫂的情意心领了,但今天我还有点事,想单独和增辉谈谈,”鲁思霞推辞道,
“那好,你们谈正事要紧,增辉,好好听鲁先生的话,”临别时,计增辉母亲千叮铃万嘱咐,
南明河畔,杨柳吐绿,野草出芽,碧水涟涟,一派早春景象,
春寒料峭,河畔少有人影,只有鲁思霞和计增辉两个人久久伫立,
“增辉,你不想告诉我点什么吗,”鲁思霞首先打破沉默,
“鲁老师,不知您想知道什么,”计增辉显然内心充满警觉,
“增辉,这些书是你的吧,”鲁思霞将警察局长扔过來的书递给计增辉,
“是,”计增辉沒有半点犹豫,
“哪來的,”鲁思霞面无表情,
“有些是从同学们那里借的,有些是~是~”计增辉突然吞吞吐吐,,
“增辉,你是个诚实的学生,编谎话还不很在行,”鲁思霞一针见血,“如果我沒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和延安方面有千丝万缕联系吧,这是书是他们让你学习、从而改造你灵魂的,”
“是~”计增辉不加否定,
“是他们派你來华夏大学做地下工作的,”鲁思霞试探着问,
“不是,”计增辉紧咬着下唇,好一会,他才开口说道,“鲁老师,我就将心理的秘密告诉你吧~
我本來是同济大学医学院的学生,抗战爆发后,我参加了政府抗战服务团,在孙夫人建立的难童救助会工作,负责收留父母遇难的孤儿以及家庭无法赡养的幼儿,我一直以为为政府工作为荣,并切切实实希望做一名好的政府职员,我所在的难童收养所也一直是全国样板,受到孙夫人表扬,
直到难童收养所一路流离到常德后,很多难童突然都生了病,有些难童还病得非常厉害,有时一日之内就有3、4个孩子死去;经医生诊断,是日寇对常德进行了细菌战,难童身体弱,率先感染,我立即将此事向上峰反映,孙夫人得知后,通过私人关系,从美国得到一批刚刚研制出的链霉素注射液來救急,可沒想到,这批千里迢迢运來的救命药物竟然被一些黑心的官员从中调包,换上沒有任何药效的生理盐水,可惜,300多个可怜的孩子,就在我眼前一个个悲惨死去~” 计增辉眼中充满泪水,
“那你沒向上峰检举控告,”鲁思霞问道,
“控告了~沒用,贪污这批救命药品的官员个个都來头不小,开始还有人下來了解情况,过了2个月,就再也沒人问津~反而说我因为管理失职,并诬告上峰,将我撤职查办~”说到此处,计增辉还是咬牙切齿,
“所以你痛恨国民政府,改为信仰共产主义,”鲁思霞接着问,
“是,我恨政府官场的腐败,也很政府军队的无能,一支军队,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一个政府,连自己孩子的救命药都要贪墨,这样的政府、这样的军队有什么存在的意义,”计增辉毫不隐讳,
鲁思霞沒有答话,而是静静解开自己的棉袍,毛衣,贴身的衬褂,露出左肩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鲁老师,您~”计增辉吃惊地喊出声來,
“增辉,政府的腐败我暂且不说,但军队的无能,请你不要轻易下这个结论”,鲁思霞缓缓地说道,“作为曾经的国民革命军中一员,我有责任告诉你,国军中大量士兵还是赤胆忠心,一心为国,不计生死,我有很多好兄弟,和你年纪差不多,就已经战死沙场、埋骨他乡了,我背上这条伤痕,就是我在和你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