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乡支农,进厂支工,是响应党的号召,到工农中去,实现与工农结合,在劳动中改造我们世界观的最好机会,同学们,我们不应该放过这个机会,到广大的农村中去,在劳动中改造思想和世界观.。”
“说得好!”
楚明秋扭头看却是葛兴国,葛兴国瘦瘦的脸上毫无表情,他手上拿着个军用饭盒,楚明秋瞧着有点象日本人的那种,估计是他父亲的战利品。
“你怎么看?”葛兴国问道。
“改造世界观当然好,”楚明秋无可无不可的答道,对葛兴国主动来接近他,他倒挺欢迎,至少这可以让他了解这个人:“不过,学校的用意倒没有恶意,其次,我觉着这只是他一个人的想法,其他同学是不是也这样想呢?”
葛兴国点点头,表示赞成:“嗯,你说得对,其实,支农支工,不过是一种形式,并非一定要到农村才能改造思想,如果,思想有问题,到农村去一样改造不了。”
楚明秋扭头看了看他,葛兴国微微露出笑容:“怎么啦?”
“你还是第一个这样讲的。”楚明秋认真的说,支持这个提议的不少,反对的没有,或者说不敢说出来,葛兴国笑了笑,这一笑,让楚明秋觉着这人好像还是挺温和的。
“哦,那你怎么看呢?”
“我,”楚明秋想了下为难的说:“我本来是支持学校的,可看了他的大字报,感到他说得也有道理,所以,我不知道,学校让干嘛我干嘛。”
“那你自己的想法呢?”
“不,不,”楚明秋连连摇头:“这事要听党的,不能胡来。”
“胡来?”葛兴国语气中带点诧异,楚明秋连忙解释说:“嗯,组织上让我们怎么干,就怎么干,支农支工,都行,这些话,也就你们高干子弟敢说,换我,可不敢。”
这明显带有吹捧味道的话,要换别的高干子弟恐怕就过去了,浅薄点的恐怕还会暗暗得意,可葛兴国却摇摇头:“唉,这话也对,有些话你是不方便讲,不过,就这几句话,我可以肯定,你心里肯定不是这样想的。”
楚明秋没有回答,既不承认也不反对。俩人端着饭盒朝教室走,快到教学楼时,楚明秋忽然有些纳闷,这葛兴国是住校,怎么也到教室。
“你不回寝室?”
“先去作会作业。”葛兴国说,今天和楚明秋接触并非一时兴起,他已经观察楚明秋一个学期了,楚明秋,他发现楚明秋看上去挺随意,可实际上防范之心很重,他相信到现在全校师生没有谁触摸到他的内心。
“下午四点半就要关教室,”葛兴国说:“我得快点把作业做完。”
“我听说你,”楚明秋正说着,委员从后面追上来,他兴冲冲的宣布:“下周我们就要去支农了,你们知道吗?”
楚明秋注意到葛兴国没有丝毫意外,见俩人都没有惊讶的表情,委员有些沮丧:“你们怎么知道的?我还以为我是第一个知道的呢。”
“你怎么知道?上教导处偷听的?”葛兴国笑道,委员嘻嘻一笑:“刚才我走在教导处两个老师身后,二班齐老师过去问他们,他们说已经联系好了,下周就去,明天通知到年级,周末宣布,周一到校集合,支农时间是一周,哎,你们是听谁说的?”
“听你说的。”楚明秋笑道,葛兴国同样笑了笑:“你呀,什么都不懂,你也不看看时间,现在正农忙时间,什么时候下去。”
葛兴国说着瞟了眼楚明秋,楚明秋恰到好处的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委员奇怪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你又没在农村待过。”
“谁说我没在农村待过,”葛兴国说:“我在农村一直待到十岁才进城。”
楚明秋这下有点意外了:“你不是军队大院的吗?怎么还在农村待了十年?”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今年十四了,六零年春天进城的,我爸怕我跟不上城里的学习进度,让我留了一级。”葛兴国神情自若,委员想了想还是摇头:“你爸怎么没把你带在身边,而是要放在农村呢?哦,是不是你妈妈在农村,你爸爸另结新欢。”
楚明秋噗嗤笑出声来,委员大概在大院里见多了农村儿子费尽千辛万苦进城,在家里小心翼翼的,生怕触怒了小继母,便以为葛兴国也是这样,便口无遮拦的说出来了。
“你爸才另结新欢呢。”葛兴国笑骂道,楚明秋过去揉揉他脑袋:“这事是能作不能说,傻小子。”
“去,去,去!”葛兴国骂道,而后正色道:“我出生时,部队千里跃进大别山,我爸带部队走了,我妈留在太行山,后来淮海战役,我妈追部队去了,我就留在姥姥姥爷那,再后来,部队进军西南,本来安定下来了,我妈又生了,再后来,抗美援朝,我爸一去就是三年,回来又不知道去了那,等到五七年才到北京,我姥姥姥爷不愿我到北京,又留了我两年,五九年后,.。。,我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