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脸色有些变了,袭击者显然是专门冲着勇士吉普车上的机枪射手来的,一击得手后便不再露头,和此前那些不知进退的暴徒们截然不同。难怪这条街上的路灯全熄了,这是……这是有预谋的伏击!
“散开队形,往前冲,不要停,快冲,快!”直觉让他感到巨大的危险正在逼近,他必须把部队带过这条黑暗的巷子。只要冲到两条街外的立交桥下,他们就安全了。
“哎哟!”“啊!”“啊——!”突然,四周的惨呼声此起彼伏。
维克多能感觉到空气中有许多快速掠过的东西,那些东西发出一种陌生的低沉呼啸,从距离他耳朵很近的地方一闪而过。
两侧库房上再度砸下几个燃烧瓶,投掷者根本没有露面,直接趴在屋顶上朝下扔。很显然,他们的目标不是攻击下面的士兵,而是点燃整条街道。
轰!地上爆出一条火龙,这火龙像活的一样,左扭右蹿,越拉越长。
“地上有油!有油!”有人在惊慌地大喊。
熊熊火光中,维克多回过头瞥到左后方绿化带那边冒出来一排人影,这些人穿着黑色或深色衣服,左臂缠着一条白毛巾,手上拿着某种陌生的弧形武器。
那帮人右手一扬,空气中又响起那种低沉的呼啸声,周围再度传来几声闷哼,以及人体噗通栽倒的动静。
又看了好几眼,维克多终于恍然大悟,那些弧形武器居然是弓!
这些袭击者居然用弓箭进攻镇暴部队!
没错,是弓箭,好像还是标准的反曲弓。维克多看了看身边倒下的几具友军尸体,这些不幸的同伴几乎都是眼部或颈部中箭,白色箭杆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几名身上插箭但没有伤到要害的武警怒骂着,举枪朝绿化带那边猛扫。
但那些弓箭手却压根不恋战,一波箭雨射出后立刻抽身跑到绿化带花坛后面消失不见,只有跑在最后的一人被乱枪击中倒地不起。可是,这边维克多的手下却人仰马翻损失了六七个。
不一会儿,队伍右侧又传来了同样的呼啸声和哀嚎声。借着火光,维克多清楚看到自己的手下又倒下几个。
和上次一样,对手一击即退,根本不停下来和官兵们对射。大火照亮了整个街面,维克多的手下既要避开熊熊火焰,又要提防从暗处射来的致命弓箭,一时间狼狈不堪。
“二连,三连,分朝左右两侧推进,全体人员,自由射击!”维克多气急败坏大喊道,身边的通讯兵刚应了一声,紧接着就被黑暗中飞来的一支三棱箭射穿颈部,噗通一声仰天摔倒。
他朝箭矢飞来的方向一口气打了两梭子,同时抓起掉落在地的电台话筒,开始呼叫师部:“吴师长,我们在东圃立交桥下遭到数量不明的武装暴徒伏击,敌人使用燃烧瓶和弓箭偷袭,给部队造成了很大伤亡。还有,我们的吉普车也被摧毁!”
“弓箭?”话筒那头,布罗德·吴少将忍不住嚷起来:“你们手里的自动步枪是吃干饭的?开火,消灭他们,消灭所有抵抗的暴徒!”
“是!是!”维克多蹲了下来,连声应道。
只有身在现场,亲眼看到那些咽喉和面部中箭,仰躺在地上正在变冷变硬的同伴尸体,才能明白这种古代兵器的威力并不弱。虽然和自动步枪比要差许多,但比起弹弓和石块来说,已经有了本质飞跃。但是,维克多已经没有机会辩解了。“维克多,告诉你,如果你再闹出像上次在增城那样的笑话,你t这个营长就别当了!”布罗德师长恶狠狠地说完后直接掐断了通讯线路。
维克多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把话筒丢在一动不动的通讯兵身上。
短短片刻功夫,他的部队已经散到街面两侧,彻底乱了套。从后面传来的火光和惨呼声表明,二连和三连同样遭到了类似的袭击。
维克多定了定神,扯着嗓子朝周围嚷道:“所有人都蹲下,保持低姿,继续向立交桥推进!那里地势宽敞,他们的弓箭发挥不出威力!从现在开始,全体人员自由射击,看到可疑人员就开枪,不要犹豫!”
咄!一支箭矢从头上直插而下,几乎是贴着他的头皮插入柏油马路路面。刚才发牢骚的那名军官扭身一个短点射,将射出这支箭的弓手直接从屋顶边上击落下来。
这个小小的胜利让维克多周围的武警官兵们恢复了些许士气,大家怒骂叫嚷着,开始挪动身体,向着东面立交桥方向小心翼翼推进。每一个人都在不停扫视四周,只要发现任何晃动的黑影,立刻毫不犹豫开火射击。
“他们上来了!”躲在桥头护栏下的发廊仔阿坚一边低声说报告,一边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无线对讲机。这是他第一次参加真刀实枪的大场面,情绪紧张到极点,全身上下总有几个部位的肌肉在自行颤抖。
“坚仔,你睇仔细了!如果搞错,就宵夜可食哦!”话筒里传来辉爷的声音,亲切中带着几分调侃。
听到这熟悉的腔调,阿坚立刻感到一阵放松:“辉爷,拉弓放箭我外行,但这种大事,我几时搞错过y兵已过蓑衣巷,大半人马都要靠近东圃桥头了!”
自从跟着辉爷、猪肉佬等人逃到增城投靠当地豪强童天彪后,他一直是个把风望哨的星色。因为枪支弹药难搞,半年前童天彪开始组织手下人苦练弓箭射术,阿坚混了两个月就被末位淘汰出来,只能继续当个跑腿。阿坚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