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迟疑着,还是憋出一句话来,贾蔷苦笑道:“是孝治天下,但那是人家父子的事,他们是君咱们是臣啊,君上只知道他的臣子忠不忠,忠的是谁,一旦夕阳西下只剩一日时,你说朝拜那些夕阳的人,是不是该跟着夕阳下去啊。”
贾敬颓然瘫坐,喃喃自语道;“怎会如此,不应该啊,难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到你这刚好五世,难道真要断了。”
呆呆坐了良久,忽然坐直了,惊讶地望着贾蔷问道:“孙儿,你是要改弦易张,可那位会相信吗?”
贾蔷明白祖父已经清醒了,不再沉迷于往日的荣光中,点点头笑道;“不会相信,但孙儿要让他相信,姑祖父是他的人,为何在孝中送孙儿歌姬,孙儿又为何一中举就连纳三个侍姬,不正是为了把刀把子送给他吗?”
贾敬怔了怔,越发的惊讶,低声自语道;“如海啊,他还真是那位的人,可咱们府上毕竟隔了一层了,西边那才是他的亲舅哥啊。”
贾蔷明白这是贾敬的疑虑,林如海不帮着贾赦贾政,偏偏帮着自己,确实说不通,知道不和他说清楚,心中始终存着疙瘩。
沉思后对贾敬说道;“祖父,孙儿要告诉您一件事,您别吃惊啊。”
望着贾敬疑惑的神色,贾蔷平静地说:“祖父还记得孙儿被薛蟠推到昏迷的那事吧,恍恍惚惚中,孙儿见到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看着孙儿摇摇头说,可怜荣宁二公,血食将断,既然遇到,老道赐你一项安身立命的本事吧,免得日后二位老友身后无依,说着一指点向孙儿的眉心,孙儿就醒来了,脑中却多了一份针灸术的记忆。”
贾敬惊得站起身来,急切地问:“可是仙长,长得何等模样,快跟祖父说说。”
“祖父,您还没明白啊,问仙人有何用,咱们现在要自救啊,孙儿原来是旁支,就是抄家也轮不到我,如今可是流放杀头的后果啊。”
贾蔷简直无语了,这位沉迷修道的祖父,一听到这种事,果然想的都是如何成仙,好像其他的都跟他没关系似的。
被贾蔷说的醒过味的贾敬,这才记起刚刚的话题,忙坐下问贾蔷,贾蔷把当初在扬州的事说了一遍。
恢复清醒的贾敬毕竟是进士及第的,知道这里面的道道,沉吟后说:“如海这是让你自污,乖孙儿是想通过科举直接进入朝堂,然后向那位输诚,只是这四个侍姬恐怕不够啊。”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良久后贾敬幽幽地说:“蔷哥儿,祖父老了,府里以后就交给你了,什么事都你自己做主吧,不用再问祖父,包括你还要娶一个平妻的事。”
贾蔷愣了愣,狐疑地瞄了贾敬一眼,觉得他不似作伪,试探地问:“祖父是同意孙儿改换门庭,索性不理这事,让那位觉得放心一些。”
“唔,祖父真的老了,想法已跟不上了,既帮不了你,不如放手,至于你如何做,想必有了通盘的考虑。”
“孙儿谢祖父信任,必竭尽全力,让我宁国一脉安然渡过此劫,只是西府那边孙儿辈分小,无法劝说,只能尽力保住家小,不至于让血脉断绝了。”
贾敬叹息一声,说道:“尽力就行,先保存自身才能再言其他,去吧,明日你政叔祖生辰,你去道个贺吧,祖父也该回去修炼了。”
“政老爷生日,不对,元春入主凤藻宫不正是那天吗。”
贾蔷心中一动,原本林如海死了,贾琏要处理完丧事才回来,好像是拖延到九月十月才到京的,如今自己是提前回来的,乡试是八月初,自己到家才八月下旬,看来确实变了许多,自己是不是可以借这机会,去跟皇帝暗送秋波呢。
贾敬一走,贾蔷就迫不及待地去找尤氏和秦氏,当然不是为了白日宣淫,而是跟她们说明天做好进宫的准备,别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两女才不管贾蔷怎么知道明日要进宫的,怎么吩咐就怎么做,现在的她们哪里会去质疑爱郎,恋奸情深着呢。
自然接下来就是少儿不宜的节目,满面春风的贾蔷,迈着轻快的步伐吹着口哨走了,尤氏的卧室里婆媳两人已摊成两堆泥。
果然第二天在荣国府,正在欢宴的众人被宫里突然来的旨意惊着了,内堂一片混乱,独有尤氏秦氏不慌不忙,劝慰着老太太也许是好事呢。
到了赖大回来禀报,果然是好事时,内堂众人皆赞叹婆媳两的先见之明,尤氏盈盈笑道;“老祖宗说笑了,哪里是侄孙媳妇先知先觉呢,还不是您那侄重孙儿,昨天就说这几天咱们贾家怕是好事临门了。”
老太太奇道:“珍哥媳妇,蔷哥儿如何知道有好事啊。”
尤氏回答道;“老祖宗,蔷哥儿一回来就去了一趟宫里,说是他姑祖父有什么信交给夏公公,应该是在那听说的吧,只是不确切,他也不敢回老祖宗,只是交代我这继母,真碰上传旨的不要慌,应该就是那好事了。”
这是贾蔷叮嘱尤氏的,确实他去过一趟宫里,那是在折腾完尤氏秦氏之后去的,也确实是林如海有信交给皇帝,贾蔷是不可能入宫的,交给内侍是应有之意。
邢夫人不乐意了,甩甩手绢嫉妒地说:“哟,妹夫这是怎么了,有事代劳干嘛不交给琏儿,那才是亲侄儿啊。”
这话听着让人寒心,尤氏是晚辈,自然不敢说话,但老太太不乐意了,哼了一声道;“没眼力见的东西,女婿是进士,是探花郎,能和他说上话的只有读书人,这浅显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