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过去的杜佳音不知道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听到了常乐的声音刚走不远的慕星河马上转身走了回来。
“殿下~”常乐跪在地上仰望着慕星河。
慕星河没有说话,蹲了下去。
他伸手在地上一番摸索,没一会就摸到了一手粘湿。
淡淡的血腥味争先恐后地钻入慕星河的鼻子,一阵阵恐惧排山倒海地朝他压过来。
他从没有哪时像这一刻那么憎恨自己的双目失明,让他看都看不见心爱的人伤到了哪里。
慕星河颤抖着手想把杜佳音从地上抱起来,可是却又无从下手。
他害怕看不见的自己出手会让她伤上加伤。
常乐看出他的顾忌,拿着他的手从杜佳音的脖子和腿弯处穿了过去。
“殿下,公主的脖子皮破了。”常乐把杜佳音的头往慕星河的胳膊上放好后,提醒道。
“嗯!”慕星河简单地应了一声,所有的专注力都放在了杜佳音身上。
他起身抱着心中挚爱,大步流星地往卧室里走去。
慕星河仍然是看不见的,但是关于公主府的路线他早就做了充足的功课。
在成婚前,常乐早早地把公主府的地图画了下来,然后一遍又一遍地讲给了慕星河听。
直到他烂熟于心为止。
可是这件事,除了常乐他谁也没告诉。
没想到他下意识地熟稔,以及了然于心的行走,会为杜佳音带来那么大的危险。
从被囚禁的屋子里跑出来的下人,见浑身浴血的朝颜公主,立刻有机灵地跑出去请大夫去了。
等到他们请到大夫,快马加鞭地带回来,慕星河刚把杜佳音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
因为要处理伤口,常乐和慕星河便退了出去。
“殿下,朝颜公主伤得很重。但她不让我告诉你!”因为对慕星河的忠诚,从一开始常乐就没打算要帮杜佳音瞒着她伤势。
况且这么大的事情,他也压根瞒不了多久。
慕星河仰头“望”着天,所有的情绪都被他妥善掩藏。
他仿佛没听见常乐在说什么,只是兀自走神中。
就在常乐以为自家殿下不会再说什么时,慕星河开口了。
“常乐,去把薛神医请来!”
常乐以为自家殿下是关心则乱,忍不住提醒道:“殿下,公主受得伤看着虽然严重,但还未到请薛神医的地步!”
“况且里面的那位大夫在月落城里也是素有名声的,您大可不必太过担心。”
慕星河:“常乐,你只管去请来便是,该如何做我自有分寸。”
“殿下~”常乐妄图想继续说服自家的殿下一下。
只是见他坚持,便没再强求。
叹着气往府外走去。
“咯吱”一声,刚指挥完侍女把杜佳音伤口处理好的张大夫,推门走了出来。
慕星河第一时间迎了上去。
没得到大夫的诊断结果,慕星河的心一直都是高高悬起:“大夫,我妻子可有大碍?”
医者父母心,张大夫责备道:“驸马,您怎可让公主伤得如此之重呢?”
“她脖颈上的那道伤口要是再深一分,老夫也是回天乏术。”
“还有她的脸――究竟是谁对公主有那么大的仇,竟然把她挠得那样触目惊心?须知女子的容貌对她们来说那是多么重要啊!”
大夫每说一句杜佳音身上的伤,慕星河就对杜兰芷的恨意就要多增加一分。
但对着大夫他又不曾显露出半分恨意。
他恭敬地问道:“辛苦大夫了。请问公主养伤的这段时间我需要注意些什么?”
张大夫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好一会才咬牙说道:“其它伤口都不打紧,我已经让人给公主上过药了,您只须记得在公主伤口结痂期间千万别让它沾到水。”
“还有一件顶重要的事,草民需要您有一个心里准备。”
慕星河心里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却不得不追问出口:“大夫,可是公主身上有什么伤你未说?”
张大夫点点头,决定不再隐瞒:“公主的腹部着了重击,我看她是伤到了根本。”
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慕星河追问道:“伤了根本是何意?公主可会有性命之忧?”
长痛不如短痛,张大夫一鼓作气地说道:“公主殿下性命并无大碍。只是今日遭此一击,她此生恐难有孕了。”
“轰隆~”一声巨响,本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响起了一道惊雷。
天空瞬息乌云密布起来,伴随着一道闪电,磅礴大雨瞬间纷至沓来。
慕星河的耳朵里只听得见“嗡嗡”的声音,脑海里则不停地回响张大夫的那句:“恐难有孕……”
“驸马,驸马~”见他一副身受打击的样子,张大夫不由地提高了声音。
慕星河茫然地“看”着他,心神则不知飘往了何处。
听到“恐难有孕”这句话,慕星河第一时间想得不是他的子嗣如何延续,而是杜佳音知道了怎么办?
她还那么年轻,人生才刚刚开始,却失去了作母亲的资格。
要如何安慰才能让她的脸上不露出哀容?
杜佳音的那些名义上的挚亲,不论兄妹还是姐妹,亲情与她都淡薄的厉害。
只有同样经历的慕星河能看得出来她是多想要一个家,多想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可是这样再平凡不过的梦想,在这一天以后或许再也不能实现了。
如果开始慕星河只是恨杜兰芷,但在得知杜佳音的身体状况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