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王听小蝶背完族历,颇感慨的拭了拭眼角恰到好处涌起的一滴热泪:“是我当初对不起国师,他是自戕而亡。本王便实在不忍心将神教彻底除去,本想着若教主死了,群龙无首,渐渐地也就散了。”

说道这里,他抬起头“却没想到,圣教的蝶母,竟是个有手段的女人,将我才出生的孩儿夺走,当做筹码,逼我不但不能打压落月教,甚至还要暗中相助。那孩子,正是鬼童子。”

花屠竟然是花不尔的儿子,这两父子爱笑的习惯,还真是一模一样,难怪我见他笑容有些眼熟。

他这一出戏演的恰到好处,只让人觉得无奈,却不让人生厌烦,我开始有些佩服这个能屈能伸的苗王了。

我说:“一个子嗣而已,苗王,恕我说话直,您再生一个不就得了。况且您正值春秋鼎盛之年,何必这样早就定下继承人?”

那花不尔听闻,叹口气:“不怕少侠笑话,不才这几年虽娶了几房小妾,却无一所出。而我苗疆二十年休养生息,才刚刚从饥荒年月中挺过来,如今是再承受不起战乱。”他想了想,继续道:“这蝶母却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一边是亲生骨肉未来苗王,一边是苗族基业。那一边都是关系到苗族未来的大事,是以不敢掉以轻心。”

这苗王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句句在理,而我那小师叔现在还在人手里作人质,看样子这一趟路是跑不掉了。

我看看萧云枫,依然是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再看看厉星云,这人只怕为了自己那个傻妹妹,刀山火海是都要一闯的。

况且苗王提到那蝶母暗中计划的,恐怕也是要向中原武林报仇,若是这样,这件事牵涉更广,根本不能袖手旁观。

我只好对苗王一拱手:“苗王您这话都说到这份上,若是不去,恐怕大家都得被您老人家困死在这城中,既然苗王看得起苏某一行人,自然不敢忤了您的意。”

苗王乐道:“如此甚好,那么各位,今夜请好好享受苗族的热情款待,明日,我让小蝶带你们上落月山。”

我说:“且慢。”

苗王看向我:“苏公子还有什么疑问么?”

我道:“我这小师叔,可也与我们同行?”

苗王沉吟一会,看了看一旁的冯桑梓,道:“苏公子,冯少侠如今武功尽失,这一去落月山又凶险万分,与你们一道有些不合适吧?况且,冯少侠在花某这里,我也放心些,不是么?”

这老狐狸,话真是说的滴水不漏。

我只好叹口气:“苗王,你这请人办事的态度,可真是让人不高兴。”

花不二一听,笑道:“实属无奈之举,苏公子见谅了,花某这里自罚三杯。”

我道:“苗王倒是不拘小节,这三杯在下陪了。”

举杯间看向坐在一旁的小师叔,自小他便不好这杯中之物,平日里总是三杯便倒。此刻已是他手边第二杯,他人脸上已然通红,只一小口一小口轻酌杯中的米酒。

他见我看向他,也看了过来。

我眨眨眼,屈指轻轻叩了三下酒杯,他微微一笑。

三杯饮尽,花不尔坐回席间,小蝶赶忙将他手边的酒杯斟满,苗王温和的冲她笑笑,道:“小蝶,你此番辛苦了,今日就在我身边伺候吧。”说毕,便招手叫仆人去取碗筷。

这时候有人站了出来:“且慢。”

众人看过去,竟是席上一个苗裔打扮的中年人,此人脸上一道从眼角划至嘴角的疤痕,很是显眼。

花不尔笑呵呵的为我们介绍:“这位是我族中长老,各位可唤他吴长老,与他同坐的是石长老、龙长老。”

另两位坐着的长老同我们遥遥一颔首,其中一位白发和色,另一位髭须覆面,算是认识了。

花不尔这才对吴长老道:“吴长老可有事要说?”

吴长老道:“这小蝶乃是苗王侍妾,按照苗族规矩,女眷是断不能上席的。”

小蝶脸上从容的表情有些凝固。

花不尔道:“今日有客人,让小蝶席上陪客,也是无妨。”

吴长老仍道:“族中规矩不能破。”

花不尔一时有些为难。

小蝶这时低眉开口道:“吴长老说得有理,小蝶这就下去。”

吴长老这才心满意足的坐了下去,我瞅眼看去,吴长老正附耳与那白发的石长老不知说些什么,态度很是恭敬,那石长老一边听着,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我们,见我与他对视,竟也不将眼神收回。

花不尔转过头对我们解释道:“苗族规矩,女子需得在后厨帮忙,并不能上席,是花某疏忽,让各位看笑话了。”

我叹口气。这苗王城,还真是暗流涌动。

只是看着那小蝶低眉准备走入内堂,我忽然道:“苗王,苏某有一事不明,还望示下。”

花不尔饶有兴趣:“少侠请讲。”

我道看向此刻眼神幽怨看着我的厉星儿:“厉姑娘也是女眷,怎的还能与苗王同坐一席,岂不是大大的不合规矩。”

那花不尔尚未回话,刚才的吴长老道:“厉姑娘大小姐,又是远道而来的客人,理应同桌。”

我道:“意思是,身为女子,要能同席,需得满足两个条件:一是客人,二是身份尊贵?”

那吴长老道:“自然。”

我笑道:“那么,小蝶姑娘也是同我们一起远道而来,难道算不得客人?小蝶身为苗王枕边人,算不得身份尊贵?”

吴长老一时有些犹豫:“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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